却说衍畲说动冉锓,最终成功去见了苏牧。
秦霸先与赢暨心中不解,不知冉锓用意到底几何。冉锓无奈而叹,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向二人尽数道明。原来他虽然身为靖国第一上将,却也了然靖国此时面临的危机。
纵然沙场用兵冉锓不惧天下群雄,但他也很清楚如今靖国面临的危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单凭用兵就能解决得了的。
北燕对靖国的遏制日渐势强,而靖国也因此不得不选择屈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靖国的国力早晚衰败。而通过与衍畲的多日相处,冉锓也在其中了解了很多的道理。
他以此深知政略大事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而用兵虽然可禳于外部,但光是用兵,却始终不能解救如今靖国内外交困的窘迫局面。
想要救国,他就必须做出对于衍畲的妥协。而只有与卫夏的相融以沫,才能让内外交困的靖国得到国力的逐渐恢复。身为一方用兵上将的自己,也无疑才能够在日后的战场上拥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冉锓的决断无疑是正确的。而他此时的蜕变,也慢慢让他从原本一个不学无术的刑徒在成长为一方大将的同时,逐渐走上了靖国股肱之臣的道路。
就像冉锓分析和预料的那样,衍畲此番出使靖国得到了极大限度上的成功。卫夏由此和靖国冰释前嫌的同时,也让原本内外交困的靖国在化解了外部卫夏联合用武的同时,逐渐在衍畲崭新的战略面前开始一点一点摆脱了对于北燕政略上的束缚。
衍畲出使成功再度经过到靖国北方边陲并且借路一行准备回返卫国的时候,冉锓出于对衍畲的敬重再一次选择了礼敬般的厚待。但也就是这一次的会面,让冉锓更清楚的感觉到了衍畲即将要面临到的又一次危机。
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衍畲的本身。
如今已近垂暮的他,在冉锓的面前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天命将至。形如枯槁般的身体,已经因为岁月的摧残越发不堪重负。而这一次的出使,或许也让冉锓感觉到了衍畲生命里最大的光环与亮点的所在。
“再优秀的人才,也终究逃脱不了天命的束缚啊。”
在送走衍畲并且凝望着他远去背影的那一刻,冉锓目光深邃的再一次做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样的结果,或许对于我们靖国是有利的。”站在冉锓身边的赢暨,不禁这样回应了句:“毕竟他这样的倾世才俊辅佐的可是作为我们敌对的卫国啊。他虽然能够在如今迫于形势的帮助我们,但也会在日后成为我们统一整个天下最大的阻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冉锓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也忍不住一声叹息:“只是可叹这样的人才天不予寿罢了,但他如果存在,对于我们势必早晚会构成不小的威胁。老实说,我曾经就有过这样的担忧。所以在他来的时候,甚至有对他动起过所谓的杀念。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担忧无疑已经是多余的了。”
冉锓一语言毕,阴沉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既感到惋惜又有些庆幸的复杂笑容。
秋天的风有些寒冷,马车在不满枯草的道路上崎岖而行。
衍畲静静的坐在车里,此时只是微合着双目不发一语。马车外传来渐近而充满急促般的马蹄声,随即也在自己的马车前逐渐放慢了脚步。
“大人,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靖国的北方边陲。小人也已仔细查验过,我们的后方并没有任何的人马追击过来。”
“哦,这样便好。”
听着随从的呈报,衍畲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