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辜叔陌聚将议事,便要以叛国罪处斩夏侯邕的亲侄子方茂。
夏侯邕痛心疾首,欲施宽赦,却被辜叔陌一语拒绝。辜叔陌话锋所立,众皆畏然。夏侯邕虽然心中不忍,但也了然辜叔陌的用意。此番大战在即,如果内部生乱动摇之人不除,军心实不能稳。
他心知于此,便不禁一声叹息。面对侄子充满乞求般的目光,夏侯邕唯有舍私情而就大义。他毅然转身,双目合十。辜叔陌见势,自知夏侯邕心中决断。以此喝令武士,便将方茂推出斩首,以血祭旗。
方茂既被斩首,众皆畏惧。方茂身为夏侯邕亲眷尚且如此,何况他人?众家郡守心中了然,从此无有再敢与夏通谋者。三军以此鹤立,至此与夏朝决战之心更为坚定、不敢再有异心之人存在。
诸将散去,夏侯邕痛彻心扉。董燚之妻夏侯鸯闻讯,心中不忍。怒气难平之余,便来寻夫君董燚暗中谋划,要借机治罪辜叔陌。
董燚闻听所言,知道她的心意。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方茂触犯国法,岂能宽恕。辜叔陌但为大义所行,岂能无故治罪?”
夏侯鸯不服,言道:“夏朝势强,郡守众人皆有异心。与敌互通有无之人多如牛毛,何苦非要苛责茂弟一人?”
董燚道:“方茂是岳父至亲,其他人都非我军主帅亲眷。辜叔陌以此行事,就是要以警示立威诸侯。但凡触怒国法,皇亲国戚亲眷尚可杀。若不收敛为国,何况他人?纵然其他人也有异动,毕竟不能全数责罚。亲临战场,还要团结一心的。今以一人之血喝令全军,振奋气势、坚定决心,算是最小的损失了。”
闻听夫君所言,夏侯鸯心中了然。一声叹息之间,却也唯有就此作罢。
越国振奋军心消息传到夏朝军中,郦商由此心生黯然。
“这个辜叔陌,没想到倒是个有主意的。此番他以夏侯邕的亲侄子开刀,倒是用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方式稳固了越国的军心。看来我们起初倒当真是有些小看越国的西境之兵了,如今北越国还有这等将略之才的存在,只怕我们想要彻底的覆灭越国谋得西境之地,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啊。”
郦商心中踌躇,身边上将商肜却不禁一声冷笑。
“大元帅未免有些太过于担忧了,岂不知此番越国内部这般举动,恰恰是证明了他们的军心不稳。虽然看似眼下没有人愿意谋反,但其实是因为畏惧与我国互通有无之后的后果。众人因此隐忍,不过是没有到达爆发的时候罢了。一旦爆发,只怕后果还会比及之前更加愈演愈烈的啊。”
“嗯,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但如果他们就此隐忍着不予以爆发,我们却又该当如何呢?”
商肜闻言,只是微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