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举断然不可。大元帅虽然遭遇败绩,其罪当诛。但北越在西境取得胜利,未必没有复夺北境失地的想法。大王此时如果重责郦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西境覆灭北越不得,如果北地再因此有所疏失的话,只怕大王苦心想要谋得的天下一统目标便更加遥远了。”
闻听詹博崖此言,穄子期暂息雷霆之怒。
他缓缓松了口气,这才暂且平息了此时心中的怒火。
詹博崖的话,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痛恨郦商的轻敌与无能,但此时毕竟还有北境莫大的地域要守。而且提拔郦商,也是自己一手的决策。如果在此时惩戒重责他,势必也会造成不小军心上的影响。
穄子期深明此理,故而只得不禁一声叹息。
他深思熟虑,最终遣使下书北地。非但不对郦商此番的战败进行苛责,反而予以安抚。理由也很简单,毕竟北地战事曾经紧张。夏朝一举攻陷越国北地,虽然重创了越国,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让自己损失不少。这样的军队攻袭西境,战败也算是在常理之中的。西境战事已经如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苦心攻下来的北境之地,严防北越军的乘势反攻。
这样的说辞,明显是有给郦商的战败找理由的意思。
郦商收到穄子期的书信,当然也能明白穄子期的用意。他回书一封以求自贬,穄子期就此予以原谅。矛盾看似云散烟消,但君臣两个人心里谁都清楚,一切不过只是迫于形势作出的退让与举措罢了。
他们如此演戏,自觉可以瞒过天下众人。岂曾料想,便是国中之人也不能尽数瞒得过的。程纵听说消息,就只是饶有嘲讽般的浅然一笑。
穄子期看似年轻有为,实则是个外宽内嫉的小人。此番做法如此,只会加剧郦商内心的恐慌而已。对于穄子期来讲,他经过此战已经看到了郦商能力的瓶己。所以继续重用他,只是目下没有能够取代他的人而已。而对于郦商来讲,与穄子期之间的君臣友情无疑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我趁势而起的机会,似乎越来越近了。”
程纵独在府中自顾自下着棋的同时,看着手中捏着的黑子,也不禁露出了阴翳并且越发得意般的笑容。
“这一步棋,你到底要选择怎么走呢?”
他一声自语般的轻谈,凝视着手中黑子的目光也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深邃。而就在这一颗棋子的棋身上,早已被他用修长的指甲画出了一个浅然且不易被人所轻易察觉般的文字。
卫。
这正是“迫于形势互退让,心中明了皆自知”。预知后事变幻怎样,程纵关注的卫国动作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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