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詹博崖不满穄子期对于程纵的加封与提携,就此与穄子期言明此事。
穄子期对于詹博崖,还是比较信任的。故而对于他此番的建议和解释,也选择了诚挚般的聆听。詹博崖很清楚自己此番言论的成败到底关乎了什么,于是也整合言语,并且对穄子期做出了最后的说服。
“程纵来我夏朝国中,目前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此人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遭到大王多年的冷遇而在大王的身边百般隐忍。他如此行事,一般的人才是绝对做不到的。由此可见,他具体等待着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机会,大王应该有所了解才对。程纵的能为怎样,大王如今自然应该已经心中有数。对他可以重用,但在重用他的同时,大王却不能对他过分依赖。一旦过分依赖,无疑就等于将我天朝未来的命运交付到了他的手中。就像曾经的元王伯牯一样,过分的信任吾梓须,最后得到的又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呢?前车之鉴摆在大王的面前,大王岂能由此不顾,这般册封程纵。要知道东夷之地广阔,实属要地。曾经的苏牧就是借助这片土地,由此成就了靖国的王霸之业。大王既然是要成为一统天下的主人,理应将大权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啊。”
詹博崖的话,让穄子期连连点头。
不得不承认的是,詹博崖的话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穄子期是个明白人,自然能够了解詹博崖对于自己的忠心和好意。但对于他此时的谏言,穄子期无疑也有自己的了解。
“兄弟所说的话,孤王并非不能清楚。程纵身怀大才,孤王想要完成先人没有完成的一统基业,就必须选择任用程纵。孤王应该提防他,但却不应该是在此时。虽然卫国已经随着崇楼以及诸将的身死就此覆灭了,但如今还有北越尚在。除了让程纵坐镇东夷之外,孤王难道还有其他人选可以见用吗?”
面对穄子期的询问,詹博崖不禁轻轻摇头。
“如今的北漠之地,已经有大元帅郦商以此坐镇。我国对于南境的边关重地,也有程纵的兄弟魏无伤率军把守。如果东夷再交给程纵的话,他们兄弟两个人在军事方面的权利就有些掌握的太大了。微臣此番建议,并非是让大王不任用程纵,而是希望大王能够削减他们兄弟二人所掌握的权利。就算东夷和南境的防备需要交到他们兄弟的手上,也势必只能交割一处,而并不是将两处全都交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手中啊。”
詹博崖提出了这样的战略方针,但这样的战略方针,却并不能得到身为王主的穄子期的认同。
“东夷之地和目前的南境边关,全都是我国军事设防的重要之地。南境边防虽然一直都在我朝的管辖之内,但却因为卫国的两番进攻而屡遭变乱。此时易将,只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程纵攻打下来的东夷之地虽然广阔,但毕竟这才刚刚平定。更兼路途遥远的关系,如果孤王调回程纵派遣他人担当此地的防备重任,未必不会给一直沉默的北越国提供必要的机会。几番战事,我朝虽然取胜,但也兵力损耗太大。如今军心疲惫,必须加以休养。趁此战乱方平之际,又有这样大规模的动作,对于我们彻底稳固朝局与新的来的大量土地其实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啊。你的建议虽然好,但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防备一个可能出现在未来且毫无征兆般的变故,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程纵此番成就了这样的奇功,而我之前那么多年还那样的轻慢他。如今如果再对他有所提防,试问程纵又岂能心甘情愿的继续为我选择效力呢?一旦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孤王莫说以后,便是当下就要彻底的得不偿失了啊。”
君臣各有所见,此番纵然相谈融洽,却不能达到彼此之间的共融。
詹博崖能够明白穄子期的意思,明白他此时还是因为程纵的做法而对他太过于看中。他身为王主,此时已经认定程纵将是帮助他完成最后统一大梦的国之利剑。对于这样的宝剑在握,身为王主的穄子期又怎么会在此时做出有损利剑锋芒的事情呢?
詹博崖心明于此,忍不住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