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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敬完茶出了花厅的大门,拐个弯,男人的脸就迅速垮了下来。
就这般臭脸,若是在无涯归海,满灵吾山的凶兽们见了都是奔走相告大喊快躲起来。
苍羲神君何曾这般“落魄”过?
他于混沌初生时诞于天地之间,以己为师,洪荒乱世,神魔之战,一柄戮元剑,诛妖魔降仙神,凡所过之处唯鲜血与敬怕,如今倒好,竟在这籍籍人间叫一泼辣之女子又拧又掐,不能还手甚至躲避都不能。
当真是岂有此理,此女实属悍妇也。
苍羲腿长步子大,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在前边走着,玉珠跟在后边,瞧着这个沉默郁郁的背影,喊他都不理人,心道莫不是方才在花厅被她拧疼了还被长辈们调笑打趣了几句,故而赘婿那颗敏感的自尊心受创了?
回到清风苑后,苍羲继续在桂树下的茶桌前屈腿坐下,闲着也是无聊,他倒掉了冷茶,叫云生去取了些炭火来放进小泥炉里,重新烧上了水,打算继续摆茶弄水。
玉珠稍晚几步进院子,苍羲正好在用钳子拨弄泥炉里的炭火,她犹豫了一瞬也挨着坐了过去,
苍羲开始优雅且闲适地拨茶叶,玉珠就在旁不做声响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出声,面带微疑,“阿叙,你究竟怎的了?我总觉得从昨夜开始的你便有些奇怪,是发生了何事?你不妨与我说说,夫妻一体,若有难处,你我一起解决便是。”
女人那奇怪的直觉,两人婚事定得仓促,虽则玉珠与宋叙只见的相处也不算久,她对宋叙的了解也并非多深,但她总感觉眼前这个新婚夫君似乎又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要说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苍羲拨茶叶的手一顿,转头正眼看向玉珠,“无难处,若说有异处,便当我是头一次给人当相公,没甚经验,不知如何自处,适才乱了手脚与平日不同。”
男人仰头看了眼天,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可理解为,紧张,羞怯。”
说完还很映景地两颊晕开了粉红。
玉珠:“……”
莫名怪异……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但总归他能不把话憋在心里说开了也是好事,这样更利于日后相处。
玉珠搭住苍羲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笑道:“相公多虑了,我方才不是说了么,你是我的夫君,金家便也是你的家,不必拘束……若说你头一回做相公,我也是才为人/妻,有诸多不到之处还请相公见谅,我们都应互相适应,方才……方才我也是情急便失了分寸,这才掐了相公,不知掐疼了没有,相公的手可有红肿。”
说着便要去撩苍羲的袖子。
苍羲一把摁住了她的手,暼一眼,只道一句,“无碍。”
苍羲神君自混沌生意识,仙胎神体,便是受了移形术手腕间宋叙骨珠影响,形似凡人肉身,但也只是在被掐时短暂一阵刺痛罢了,别说红肿,便是丁点痕迹都是不曾有的。
玉珠却只当他真的是所谓的“紧张、羞怯”,便越发以为自己真的是下手过重真伤了夫君的手臂,说什么都要看一眼,苍羲的衣襟都被拉扯这的衣袖给带乱了,“相公快叫我看看,若是真拧坏了得上药才是。”
当真是胆大包天,此女委实难缠!
苍羲被缠得没法,在袖子被完全撸起前,用能自由活动的另一只手在被缠住的那一只上不着痕迹地轻触了一下。
下一瞬,玉珠撩起一截袖口,便看见男人小臂上青青紫紫一片,在如玉的皮肤之上,异常显眼。
度没控制好,太过了……
玉珠倒吸一口凉气,一声惊呼,“天爷呀!怎会……怎会如此严重?我……我居下了如此重的手……”
她手劲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吗?
苍羲想要抽回手臂,却被一把握住,就听得这女人冲着院子里的下人们一阵大呼小叫,“快快快,云朵,你去将我箱奁第三个抽屉里的化瘀膏来,云生,打盆热水再拿一条干净的帕子……天爷呀,这这怎成了这般样子……”
随即便是一阵鸡飞狗跳,苍羲道了数声“无大碍”、“不需要上药”皆无得到理会,神尊大人说的话还是头一回叫人如此无视得彻底。
很快,药和热水就都拿了过来,云生呼哧哈拉地在烫水中捞出帕子拧干递给玉珠。
帕子是真的有些烫的,苍羲如今因移形术的缘故身体一定程度骨珠压制,虽不能伤他,但凡人所受同感确是要真实得多,这热帕子啪地一声盖在胳膊上的,着实让他眼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