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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冀想到了一个相当微妙的问题。

这些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灵能的异星生命如何会在死后化作飘荡于灵能之海的幽魂？

从看到这些幽魂开始就一直在冥思苦想的伊芙丽特猛一拍手，恍然大悟地叫到：“我知道为什么它们看着这么眼熟了！”

“本质上，它们并不是如人类一般真正的灵魂，甚至也不是‘生体信息聚合体幽魂’，它们是通过技术手段对大脑电信号的再转译和重构之后制造出的，”停顿了一秒，龙女回忆着她从父亲的手记中看到的那些文字，“这是‘思想木偶’。”

“啊哈哈，其实我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够选择和他一样的职业，”面对苏冀的讶异目光，伊芙哈哈笑着，手指下意识地轻挠着自己的角，“只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呆在厨房里就是了。”

一旁正抱着木酒桶咕咚咕咚的沈筠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就她父亲研究的那些东西，只要稍微正常一点的巨龙都不会想去接触的好吧。

‘思想木偶’是当初设计并制造出巨龙一族的那个研究项目下属的分支之一，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找出一种人工灵魂的廉价快速培育方法。

只不过后来他们发现，通过这种方法培育出的人工灵魂缺少了主观能动性，根本不可能投入实际运用——除非他们想得到一群必须手动设定目标之后才会行动的玩偶。

“因为这个缺陷一直没能得到解决，所以最终也只是作为一种技术储备保留了下来，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实际运用。”

伊芙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好奇，虽然知道这些是‘思想木偶’，但她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些东西究竟和她们口中所说的大熔炉有何联系。

“这东西解释起来有点过于复杂，”苦恼地挠着头，赤曜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它涉及到一百多个学科，必须具备相应的知识结构才能理解这个根植于星体意识之上的超大型灵能术式。”

总而言之，就算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如果你没学过这其中的某一门学科并获得相应学位证明——证明你已经搭建起了属于自己的正确灵能知识体系，那么，你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你想的太复杂了，小傻瓜。”

餍足地打了个酒嗝，呼呼低笑着，沈筠给了红发少女一个脑瓜崩，“其实原理很简单，灵能是连接起物质与思想的完美桥梁。即使是‘木偶’，但它们依然有限地满足了某些条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等同于灵魂学中所说的‘统一意志’。”

——在脑电波信号再转译和重构的过程中，很容易就可以写入某些‘方向’。也许一两个，十来个这样的‘木偶’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如果是数百年以降，数以亿计的‘木偶’呢？

......

伴随着昏黄灯光，猫巴士于宽达数百米的裂谷上方一跃而过，抵达了隧道的后半段。

无以计数彼此堆叠着的厚重金属板构成了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这些波浪般扭曲起伏的星舰装甲向着四面八方肆意蔓延开去，拼凑成一条又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大小管道。

冰冷而昏黄的光球在这些管道间缓缓游动，可以看到有斑驳锈迹与累累伤痕在装甲板上忽隐忽现，空气中有哀嚎和战火的光芒闪烁，就仿佛它们依旧还在那些惨烈无比的星空战场上与敌人作战。

“这简直就像是......生物的内脏。”

无意识地微张着嘴，苏冀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灵能共鸣拖入了某种古怪的状态中，双眼中燃起了淡淡幽蓝火炎。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伊芙，她正准备伸手拍醒苏冀，却被沈筠眼明手快地阻止了下来。

“放心吧，”她压低了声音，“这也是原本那位预见到的可能性之一，只是前辈的反应稍微强烈了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