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
“……”席庆诺嘴角抖了抖。不说祝福的话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威胁的口气?好像她没面试成功会怎么样呢。席庆诺说:“我不能百分之百过吗?”
“不是我面试。”
好吧,没有梁越在,确实不能百分之百,额,可能连百分之五十都没了。她委屈说道:“那怎么办啊?”
“你就说,和我有一腿就行了。”
“……”
事实证明,和梁越有一腿是没有好下场的。
当天早上她就睡过头了。约定早上九点半面试,她八点才姗姗爬起床。气喘吁吁去乘公共车,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来一辆,不得不花血本打的过去,可最终结果还是迟到了。
面试顺序抽签已经抽完了,席庆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人事部的小姐,才拿到抽签序列号,虽然是最后一位。大公司招聘就是吸纳人才,总共也就三个职位,居然有一百多名应聘者求职。她正好是108名,刚好凑足了梁山好汉108将。三个职位恰巧是108将仅有的三女。狼多肉少,惨绝人寰啊。
因应聘者太多,第69名后的人员午后再续。作为还早得很的席庆诺趁着午餐时间,打算狂补能量,早餐和午餐一起解决。
跃华公司有特定专设的食堂。大得更学校食堂差不多,也不知员工到底多少。席庆诺稀里糊涂地闻着香味来到食堂,环视整个大厅,分三种颜色。男女统装的蓝色制服。女装白上黑下,男装白内黑外的黑白制服。而且人员排列顺序很一致,黑白装在左侧,蓝装在右侧,互不混合。
唯一没穿制服的席庆诺立在食堂之中,倒显得特立独行。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可以不可以去打饭,就干站在门口。偏巧,撞见进食堂吃饭的那位放她走后门的人事部小姐,她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不放,可怜兮兮地问:“美女,我能在这裏吃饭不?”
“这裏吃饭打卡。你有卡就能吃。”人事部小姐朝她微微一笑,甩开她的手,一脸骄傲地去窗口打饭吃。仿佛特瞧不起她这位没工作服没饭卡的外来人士。
席庆诺忍不住朝她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她想来这裏上班只要跟梁越撒个娇就OK。她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撒娇。在食堂吃不了饭,她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上楼。跃华集团去年刚涉及游戏开发和网络增值业务,这块由梁越负责,据说7-18层是他的领域。席庆诺一直窝在5楼面试,现在正好空闲,借机刺探“军情”。她把电梯直接按到了18层。
“叮”电梯铃响起,闭合的门敞开。席庆诺抬眼一看,却傻着站在原地,不知进退。站在她面前的是梁越还有一位长卷发的美女。她穿着白领职
业套装,贴身剪裁,很普通,但她穿的比别人有气质,身材立在那里,样貌摆在那儿。美女和梁越站在一起,席庆诺也不会吃惊如此,她已经见惯不惯。主要是这美女,她认识,还算是故友吧?
这位美女姓杨,单名一个静。人不如其名,其实是个疯狂的主儿。她是席庆诺和梁越的邻班高中同学。当年追梁越,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时的她,在艺术班专攻画画,样貌已崭露头角,小有名气的一枝花。送情书在她眼里老土了,她表白的工具直接是安全套。依稀还记得,是个雷雨交加的傍晚。席庆诺和梁越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她直接在教室门口堵他们,当着班里余下同学的面,恭恭敬敬呈给梁越一盒“杜蕾斯”,她红着一张小脸,羞涩难耐。
梁越那时却也大大方方接受了,还对她说:“谢谢。”
搞的姓杨静当场差点兴奋地晕厥过去。结果不到一秒,梁越转手递给席庆诺,一脸微笑地让她接。席庆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地接了。
于是,日后的高中生涯,杨静从来没给她过好脸色,不止是她,席庆诺从此女生缘特别差,几乎没朋友了。席庆诺有些莫名其妙觉得是否是自己的人品问题?后来才明白过来,都是梁越转手把安全套交给她,让人误会,他俩会用这个,是那层关系。她抢了他们心中的白马王子。而她以前曾告诉过别人她和梁越只是青梅竹马,没有任何关系。误会越来越大,别人都觉得她虚伪做作。她这可比窦娥还冤,六月飞雪都无法诉说。
没出息的她,最后还被梁越的各种零食甘愿吃哑巴亏。整个高中,她几乎没有要好的朋友,全依赖梁越了。
因为有过这层渊源,席庆诺觉得杨静和梁越站在一起总有一份特殊,心裏咯噔停了一秒。
杨静先注意到电梯里傻愣的席庆诺,她没叫她的名字,而是略歪头,带着似曾相识的眼神将她望着。
她变化真的这么大吗?身高高了2公分,体重胖了20斤而已……
“诺诺。”梁越不以为然地依旧朝她微笑。
席庆诺讶然,还不知如何反应,就被梁越拉至身旁。他的手揽着她的肩膀,极其自然。杨静随意瞟了一眼,脸上有着瞬间的僵硬,尴尬地笑,“原来是席庆诺,认不出来呢。体积大了好多。”
席庆诺的嘴边抖了抖,冷笑两下。
梁越说:“都是我养的,这样她就不会有人要,只是我的了。”
这话,让杨静和席庆诺一愣。
杨静认为,谁入梁越的心裏,还舍得逃?
席庆诺大惊,她这一身体重,确实是梁越养的,难道真如他所说?
梁越自然知道这两个女人在想什么。他随意,自顾自地对杨静说:“你说的方案,我会考虑的。现在是午饭时间,正好诺诺来了,一起吃个饭?”
杨静斜睨席庆诺。
席庆诺可是个演技派,她依靠在梁越的怀里,一副甜蜜蜜的贱人样。
“不了,我还要回公司报备。梁总,电话联系。”杨静很礼貌地回答。
“那也不勉强了。再见。”梁越帮她按了电梯开门键。
杨静离开以后,席庆诺立马用手肘杵梁越的腰部,抖开他的手,不给他好脸色地说:“怎么?人家又送你安全套了?”
他笑说:“思想道德良好的女人一般进我办公室,都不会动歪脑筋了。”
“为什么?”
梁越却转移话题,“怎么抽空上来了?面试完了?”
席庆诺很容易被他带到另一个话题上,“我想吃食堂的饭,没饭卡。所以上来求助。美男,嘻嘻。”她贼兮兮地笑起,一副“就你最好”的撒娇样。
“高层没有饭卡。”梁越不冷不热地说道:“公司不包高层的午饭。”
席庆诺气馁,“那么跟我有一腿的梁越,给点钱,我去买盒饭吃。我包里就只有二十块,留着保命,不能花。”席庆诺的包里最富有的时候也就两张红票。有一次她的钱包被千辛万苦偷了,她不知该不该为偷她钱包的小偷难过。她的包二十块,裏面现金三十一块六毛。她习惯把手机塞在衣兜里,所以价值一千二的手机没被偷。好像就那次被偷过,再没有被小偷光顾了。用李欣桐的话,她都被小偷嫌弃鄙视了。
“我带你去吃饭吧。”
席庆诺眼睛一亮,“不贵的不吃。”吃梁越的,她向来不嘴软。
梁越无危害地环保一笑。
大厦对面有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没见过世面的席庆诺认为内设音乐就是高档餐厅。她本想参观找个好位子坐下,没想到梁越却直接把她拉到一处人多的一角坐下。
她刚坐下,就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愣了愣,心想,莫不是对她一见锺情?在她瘦的时候,可能率还有百分之五十。现在?负数。
不习惯被人注视,席庆诺尽量不去看对面不远的男人,佯装看菜单。
背对那西装革履男人的梁越,则一手拄着脑袋,微斜睨了身后,嘴角勾了勾一点弧度。
席庆诺点了海鲜炒饭和一杯香蕉奶昔。她还以为是多高级的餐厅,消费根本就宰不了梁越。不知为什么,她虽想狠狠宰梁越,但每次总会做出为他节约的举动。她这又是哪般啊?
兴许是早餐没吃,当炒饭上来,席庆诺可谓是狼吞虎咽,一点形象都不顾。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嘴裏送,也不跟梁越说话,只顾地吃。
“等等。”梁越忽然喊了话,声音好像有些故意地“响”?
她怔了怔,拿着勺子的手半悬在空中,傻愣愣地看着他。
梁越面带微笑朝她嘴边伸手,午后的阳光打在他俊逸的脸上显得明艳许多。他从她嘴角轻轻捏起一粒油亮亮的米饭。但他并没有扔了,而是直接吃进嘴裏。一系列动作,那样自然丝毫不做作。
“砰”梁越身后有筷子落地的声音。席庆诺从痴獃状回魂,往那儿瞟了一眼。只见那西转革履的男人慌神地朝她笑。席庆诺不知要不要回他一个十分尴尬的微笑?
“吃饭。”梁越清冷地命令她。
“哦。”席庆诺觉得梁越有些哪里不对劲,又觉得他身后那桌的西装革履男人也有哪里不对劲。
总之,来到这家餐厅,她就觉得,这是蓄谋的。偌大的空位,梁越为什么要直冲西装革履男人的前面位置坐?还有梁越刚才跟她搞出那么暧昧的动作,是自然还是故意?以前的他,可是直接丢给她餐巾纸,让她自己擦,哪里有这样“心惊肉跳”的待遇?而那个男人怎么看起来那么慌张失态?这个动作吓到他了?
种种现象,作为资深腐女的席庆诺,想到的就是——这是一出无声的分手戏。他们两人肯定认识,更甚至曾经是一对,可梁越不知什么缘故,想要停止这种关系,所以让她来演这出戏,让那男人以为梁越又成直男了,从而伤心欲绝,挥泪斩断情丝。这是梁越常演的戏,苦命,每次她都要做坏人。作为他的好朋友,她还是得硬着头皮上,虽然她多么想看现实版深情的“兄弟情”。
可惜,她要帮梁越更加伤害那个男人了。
席庆诺忽而甜腻腻地提高音量,娇滴滴地对梁越说:“越越,喂人家吃饭嘛。”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
她明显看到梁越的眉角抖了抖。而对面座位的男人以一种恶寒表情嫌弃地看她。
额,她表现的很让人无法忍受吗?难道不允许胖子撒娇嘟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