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席庆诺曾经幻想过与韦辰鸣再次相逢的画面,她会变得更美,更出众,让他心生悔意,责怪自己当初的有眼无珠。她便可以很骄傲地甩着头,一脸傲慢地看他,充分的满足自己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和虚荣。
可现在呢?正如梁越所说,过得去的是事情,过不去的是感情。她控制不住自己去吃,去忘记,用吃来添补自己空虚又无助的心。结果身体长膘走形,心才变得踏实。
她可以容忍自己丑,别人说她胖如猪,但她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出现在韦辰鸣的面前。她过不了自己这关。他还是以前的他,一样眉目清朗的五官,一样让人怦然心动的身材,一样满眼只有她的专注。
席庆诺深深吸口气,紧抿双唇,转身想要离去,当做并不认识他一样。
“诺诺。”韦辰鸣忍不住呼唤着她,急切又着急。
然而,她不愿停止,不愿回眸。
耳后传来出水的稀稀疏疏声还有赤脚走过瓷砖的踩踏声,紧接着,一双湿漉漉的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臂膀,那么用力不肯撒手。席庆诺愣了一愣,神色抽血一般惨白。
“诺诺。”一如曾经的他,习习用哈巴狗的恳求语气朝她示弱。
席庆诺不禁冷冷一笑,他这又是那般?她没有挣开他,而是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诺诺。”曾经的席庆诺早就在两年前,亲自被他杀死了。
扣住她臂膀的手力度轻了许多,可依旧没有撒手的意思。韦辰鸣的脸色并不好,他说:“我怎么会认错?你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盘踞,挥之不去。这两年来,你……”
“够了。”席庆诺吼了一声,猛地挣开他的手,愤恨地转身。她有一双大眼睛,此时眼睛瞪得很大,充满了血丝,眦目欲裂地说道:“你要不要脸?韦辰鸣,你还要脸吗?”
虽然曾经的事,她不想再提,也忘了差不多,伤疤早已结疤愈合。可曾经的那种痛,她没忘,曾经的傻,不敢再犯。听到他如此说着她,她觉得一阵恶心,一种难言的冲动,让她失措。
看着席庆诺那种愤恨的模样,韦辰鸣的脸色早就不如往昔那般云淡风轻。这是自那次自导自演的戏以后,第一次见到她。他想过,她会恨他,他也想过,她再次见到他,该会哭着冲过来狠狠的咬他来解恨。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坚定地用憎恨的眼神站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脸?
席庆诺蓦然转身,准备离去。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她听到韦辰鸣说:“要脸有什么用?”
她没有停下来,只想离开,只想马上见到梁越,躲在他的臂弯下,让自己静一静。
韦辰鸣就那样光着身子在微寒的秋风里,茕茕独立。仿佛时光回到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他就那样留下她一个人在校园的“情侣亭”上,不管她的哭声充斥耳畔。他忽然体验到她当时的感觉。是一直浑身血液被抽离,来不及心痛的空虚感。
她下了顶层,胡乱地走,刚好遇见“指引”她的两位女生,只见两位女生有说有笑往旁边一旮旯的地方,有一道门,进去了。在门的旁边有个指示牌:有道游泳馆。
席庆诺差点吐血,真是太坑爹了!早就没游泳兴致的席庆诺还是灰溜溜地滚下楼,窝在大厅里,数着指头继续等时间。
还好苏菲不是两点整给她打电话。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电话已经到了。她告诉席庆诺,他们已经在1314的商务房里等候了。席庆诺默默数着这个太过吉祥的房号,不知是凑巧还是凑巧呢?谈个生意还一生一世?
她火速来到1314的房门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门铃。不到一会儿,有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开了门,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莫名的好奇。席庆诺以为他在用眼神询问她,她微笑说道:“你好,我是梁越先生的秘书。”
好吧,她篡位了。不过,她知道苏菲和梁越都会原谅她的。
那男人点了点头,伸出手臂,让了让位子,示意她进来。当席庆诺施施然走进去的那刻,梁越是正对她的,当看到她的那刻,他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多了错愕与慌张。
席庆诺还来不及奇怪,便听见他对面的一位着米色西装的男人说:“梁经理这是怎么了?”
似曾相识,刚刚接触过还在耳边盘旋的声音。席庆诺暗暗咬了咬舌头,真是无巧不成书,是福是祸总是躲不过,该来的还是得来。
梁越说:“没什么,我老婆来了。”他看着她的那刹那,是如此镇定又坚韧,不容许她的躲避。
“哦?是……”韦辰鸣转身的那瞬间,卡在喉咙里的话硬生生因为看见席庆诺傻傻站在自己门前而吞回肚子里。宁婉婷听到梁越这话,脸色并不比韦辰鸣好,不过毕竟是大小姐,即使心有不爽,脸色依然会挂上迷人的微笑。
梁越见席庆诺发愣,朝她勾了勾嘴角,“诺诺,发什么愣?嗯?”
席庆诺见他骚包的模样,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她并不十分反感。他如此漫不经心实则别有用心的宣告她的所有权,是对她在乎的表现吧?
她深吸一口气,继而走到梁越的旁边坐下,递给他文件,“你的。”
“嗯。”梁越微笑而对。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表现出过分的亲密,但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融洽,多和谐。他拿捏的十分到尾,让人浮想联翩。
席庆诺不敢看对面的韦辰鸣,也不想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输自己那所谓无可救药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