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谭霄羽陪我在club酒吧坐了一会儿,当她得知顾致凡同意和我离婚的时候,恨不得将今晚包场,以此来庆祝我的人生终于得以解脱,的确,孩子没了,老公没了,事业没了,差一点,房子也没了,还真是实打实的解脱了,谭霄羽冲吧台小哥打了个手势,来,最烈的洋酒,姐姐我今晚要喝个够,吧台小哥也是实在,白兰地威士忌朗姆酒,平时没喝过的,今天都喝上了,以前来这最多也只是喝喝啤酒,看来,今晚是不用活着回去了,谭霄羽拍了怕我的肩膀,别担心,喝多了我让我朋友抬我们俩回去,绝对不会死在这,我倒是不怕我和她死在这,而是怕喝多了以后,其他人跟着遭殃,几杯酒下肚,谭霄羽比我快,先昏了头,她握着我的手,从高中的那点破事,一直给我讲到了大学,然后,就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我酒,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我也跟着多了,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像是两个同样离了婚的怨妇,我趁着意识还有一点清醒的时候,起身抱起了谭霄羽,想带她离开这里,可这时,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趴伏过来一个沉重的身体,死死的压在我的背上,差点把我和谭霄羽一起弄倒,我回过头,身后的那个男人就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带我回家他诺诺的说,听着声音,我有点耳熟,但不论怎么回忆,都没想出这人是谁,我将谭霄羽扶在了椅子上,晃晃悠悠的回过身,瞪大眼睛时,才发现倒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单泰铭,此时的他已经喝的彻底没了意识,连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他是和谁来的,现在就剩他自己,整个人喝的烂醉如泥,扶都扶不起,我晃了晃头,虽然我的意识也不清晰,但相比他和谭霄羽来说,已经算是正常的一个了,我仔细回想,他最近不是在国外么,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了,我半眯着眼,脑子犯浑的拍了拍他的脸蛋,喂,醒醒,单泰铭,他晃晃悠悠的扶着吧台而站,左手搭在我的肩膀,右手摆着很违和的兰花指,呀,是你啊,小芯瑶说着,他就伸手去掐我的脸蛋,而此时的我是真的喝高了,半醉半醒的状态下,也跟着没大没小起来,举起手掌,朝着他的脑袋就拍了下去,清醒一点吧你,他傻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夜一点整,屏幕上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各式各样的人,我的眼睛泛着重影,随随便便,就打了一个过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安静,我也不知道自己打给了谁,因为身边实在是太吵了,吵到都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最后,我一手拉着谭霄羽,一手按着单泰铭,然后,将电话放到了吧台上,直冲冲的对着话筒喊:我要找代驾,代驾,老娘我在club,马上给我来,要多少钱,给你多少钱,身旁,单泰铭张牙舞爪的跟着我对着话筒大吼:马上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傻乎乎的跟着他笑,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不太正常,可是酒精袭脑的那一刻,我觉得眼下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在梦里,我可以肆意的做我自己,无所谓别人怎么想,这大概就是醉酒的感觉吧,但在似梦似醒之间,其实也挺痛苦的,我拖着单泰铭和谭霄羽走出了酒吧,夜风袭人,阵阵凉意顺着后脑勺往衣服里蹿,不过也就是这一阵阵的凉风,让我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我侧头看了看单泰铭,此时的他正蹲在马路牙边,大头朝下的做着身体摇晃的动作,眼睛紧闭着,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而谭霄羽死死的趴在我的后背上,活脱脱一个大型树袋熊,我慢慢蹲下身,将谭霄羽放到了马路边,他们两人并排坐在我的身体两侧,我扣着他们的手臂,看着眼前穿梭而过的行人和车辆,这座城市的夜晚永远热闹而明亮,马路对面是各种各样的排挡小吃,而这边,是相对安静的酒吧和饭馆,这一幕似乎成了这座城市里的两道风景线,我坐在万丈深渊,看着隔岸的烟火绚烂,而身旁的风呼啸而过,伴着汽车鸣笛,安静了周遭的整个世界,大概是酒意还未散,慢慢的,眼泪跟着心事,沁出了眼角,那一颗颗滚烫而热烈的泪,划过我历经二十二年的岁月脸庞,明明我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却在最辉煌的节点,被画上了圆满的问号,到底是老天弄人,还是我活的太窝囊,身边,单泰铭不知何时开始注视我,他的目光温柔缱绻,散漫的,柔和的,伴着这夜里的光线,浮过我的眼,我抹去眼泪,眨了眨眼,你看什么啊,没见过女人哭啊,缓了好久,他也眨了眨眼,只是这一眨,他的眼睛竟然模糊了起来,他一边笑,眼泪一边掉,那你见过男人哭吗,你见过吗,我以前没见过,但是现在,我见过了奶油小生般的单泰铭,哭了,而且,比我还伤心,眼泪的力量是伟大的,比芝士还伟大,谭霄羽在看到我们两个老泪纵横之后,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哭了起来,整整那十分钟里,我们三人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大孩子,彼此抱在一起,哭的昏天暗地,而对面大排档里的顾客,他们手握扎啤杯,一边碰杯,一边看着我们的演出,嘿,哥们,为眼泪干杯,也不知就这样哭了多久,突然,我的眼前停下了一辆宾利,身旁的单泰铭不知好歹的就伸腿踹了过去,骂道:才特么来,你迟到了,我拉着他的腿就往回拽,而下车的人,是阮修辰,我抬头,眼线粉底哭花成一片,整张脸像是一个大墨盘,里面洒满了颜料,五颜六色的,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抓起了我的肩膀,上车,他冷冷的说,而后,单泰铭和谭霄羽也被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拎上了车,像是拎小狗那般,这时,我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在知道自己又给阮修辰添了麻烦的一刻,我戳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你把我送到城西的怡园别墅区就可以了,谭霄羽的家在那里,我今晚陪她住,然后你带着单泰铭,回家,他没说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根本不想搭理我,我默默的没了声,心情沉重的同时,靠着身旁的谭霄羽,窝进了她的肩头,车子开的很稳,而困意却来的特别快,慢慢的,我和谭霄羽一起入了梦乡我想我到底还是醉了,即便眼角的眼泪没停过,再一次睁眼时,我的视线里是大片大片的白,以及特别突兀的,一盏亮晶晶的吊灯,鼻息里有一股小孩子的奶儿味,以及臭脚丫的味道我故意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鼻子,我急忙瞪大眼,猛然起身的一刻,竟然看到了阮北北,这个小毛头,光着屁股在我床上乱蹦乱跳,甚至还拿臭脚丫子来堵我的鼻子,我伸手就要抓他,他胡乱蹦跶的就往床边跑,一边跑还一边笑话我:瑶瑶是个丑八怪,瑶遥抓不到我,看着他格外兴奋的模样,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沉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刚刚起的太猛,有点没缓过来,我轻揉两下太阳穴,接着晃了晃头,这才算是缓解了一些,眼前,阮北北当真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小弟弟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挂着,还跑的不亦乐乎,脑袋上的那两根毛都竖起来了,眼屎都没擦干净,我冲着他就吼:小屁孩你别跑,阮北北光着小屁股就跳下了床,跟个疯兔子一样,我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阮家了,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的是上午七点,我回头看了看穿衣镜里的自己,难怪阮北北叫我丑八怪,昨晚回来,我根本就没洗脸,那一道黑一道黄的残妆,看得我自己的都害怕,不过昨晚我是怎么住进阮家的,还真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和谭霄羽在阮修辰的车上睡着,然后一睡,就是大天亮,这时,卧室房门被敲响,何管家在外面很焦急的小声问话:少爷,你是不是在温小姐的房间里呢,快出来吧,该洗澡了,快出来行吗,阮北北顿时像是被点了穴那般定在了原地,双手作揖的恳求我说:瑶遥别开门,我不想洗澡,看这小可怜的样子,呵呵,没门,忘了你刚才是怎么用脚丫子欺负我的了,我掀开被子下了地,跑到他身边,一只手就把他夹在了胳肢窝下,然后打开房门,递给了何管家,给你何管家,好好给他洗洗,这家伙要臭死了,可谁知站在何管家身后的,还有正叼着牙刷的阮修辰,我们几个人,除了何管家以外,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我花了妆阮北北不穿衣服还挂着眼屎,而阮修辰,那串天猴似的发型也不知道他昨晚是枕着枕头睡的,还是枕头枕的他我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视线聚集在他另类的发型上,阮修辰也没忍住,可能是我的脸花的实在太像小丑,他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牙膏沫都挂在了下巴上,晃瞬,他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清了清嗓口,又故作镇静的回了一楼洗漱间,哎,装什么正经,这时,地上的阮北北一脸哀怨的看着我,抱怨说:瑶遥,你不爱我了,我掐了掐他的小脸蛋,那怎么办,我喜欢香香的美男子,当即,阮北北回身拉起了何管家,老何,带我去洗澡,洗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