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终究没能顺心的吃完。争吵结束之后,我把阮修辰推出了家门,而他在家门外守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还是被我给支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但我总觉得,他应该先处理好他和姚北的关系。连续呆在家里的这几天,大嫂的事情已经闹的是满城风雨,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袁婧辛这三个字,而关于大嫂的传闻,也愈加变了味。流言蜚语,这四个字的杀伤力真的是太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嫂的事件已经演变的越来越恶劣,网上也跟风出现了很多寻找袁婧辛的群体,甚至有网友举报说,他们看到了袁婧辛,并且试图抓过她。但最后的调查证明,那乌合之众只不过是为了蹭话题热度而已。事实上,并没有谁真的关心大嫂的死活,大家都只是在添乱罢了。拒绝和阮修辰见面的这些天,我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并避开了所有有他的场合,隔三差五的去医院照顾单泰铭时,也是在和韦哲打过电话之后,才去的。早早收拾起床的这个上午,在和韦哲打过招呼后,确定阮修辰不在,我开车去了医院。单泰铭的状况依旧很差劲,甚至,愈加的严重,听闻阮修辰已经在办理单泰铭出国的手续,说是那边有可靠的医生可以治疗此类的病情。病房里,韦哲守在病床边,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着电视节目。我看单泰铭的吊瓶快要打完了,起身走出病房,打算寻找护士帮忙换药。不过,在穿过走廊的时候,我看到了三米远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看着,有点像徐智川。他来这里做什么?我仔细望了过去,发现他手边正搀扶着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身子特别的瘦弱,后脊佝偻着,感觉很虚弱。我慢慢走上前,结果惊讶的发现,凡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病患,无不表现出一副很嫌恶的模样,好像徐智川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怪物一样。我不解,刚要往前走,身旁一个穿着病服的阿姨就拉了我一下。这个阿姨是单泰铭隔壁的病患,因为子宫肌瘤而手术住院,从单泰铭来这里,她就一直在这。她见我要往走廊里侧走,拽着我说:“你去那里干嘛啊!那里是传染病患者用的洗漱间,你不要往那边走了!”传染病?我笑着说道:“我碰见熟人了,准备去打个招呼。”阿姨回头看了一眼,说:“不会吧,就那个年轻小伙子搀扶的那个女人,你认识?”我稍有茫然的点点头。她见我表现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那个女的得的是艾滋病!你不要和她走太近!小心传染,好恶心的!”艾滋病?听到这三个字,我还真是大吃了一惊。但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恐的表情,只是笑着道了谢,“知道了,不会靠太近的,放心吧。”阿姨离开以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徐智川带着那个女人进了洗漱间。徐智川的手里拿着一份病诊单,看样子,应该是来检查的。我回身站到了输液室的门口,在和里面的护士打过招呼后,我在门边等了一小会儿,时不时的,往走廊里侧看几眼。五分钟后,洗漱间里的徐智川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出来。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没多一会儿,徐智川就注意到了我。他瞧见我的时候还挺惊讶的,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嘴脸。我转眼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瘦瘦小小,看上去很是憔悴柔弱。不过,那女人的长相真的很精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应该是个十足的美人。我主动走上前,指了指那个女人,冲着徐智川说:“这位是?”徐智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撇着嘴角,“真是怪了,在哪里都能看见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冷笑了两声,“阴魂不散这四个字,应该用在你身上才对。”这时,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抬头看了我两眼,她的双眸很是无神,目光散漫的犹如睡不醒,脸色也是苍白,甚至透着暗沉的淤青。那模样,看的让人心疼。徐智川用力的搀了一下那个女人,说:“姐,她就是我那天和你说的,袁婧辛的亲戚!就是她把袁婧辛给放走的!”提到“袁婧辛”这三个字,那女人的脸色立马难堪了起来,她怒目圆睁的瞪着我,挪着无力的步子,抵到我面前说:“就是你把那个贱人放走的?”那个贱人?看样子,大嫂不仅和徐智川有仇,还和这个病怏怏的女人有仇。我后退了一步,着实有点被吓到了。而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是阮修辰打来的。这是他今天打来的第六通电话了,前五通我都没接,结果他还是不肯放弃!我挂断,刚准备和徐智川继续说话,结果手机就又响起了铃声。我不耐烦的接起,说道:“我现在没……”话未落,那头的阮修辰说道:“徐智川的身份调查出来了,他有一个亲姐姐,之前是在格调工作,和袁婧辛的工作性质一样。徐智川的学费和生活费,一直是他姐姐供养的。后来袁婧辛和他姐姐好像是因为客人的事闹出了矛盾,然后徐智川的姐姐就得了艾滋病,被格调辞退了。徐智川之所以针对袁婧辛,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姐姐。”听到这,我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人。我举着话筒诺诺道:“好,我晚点回给你,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收起手机,我望着眼前这个虚弱无力的女人,随即道:“你们两个……是姐弟关系?”徐智川极为不屑的说道:“怎么,是托人调查了我们的身份吗?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写出那样的报道?”我不说话,徐智川却开始解释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身边的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女人,就是我的姐姐,而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袁婧辛给害的!”我皱着眉头,“大嫂害你的姐姐?为什么?大嫂她为人善良,不会……”徐智川大笑,“善良?你觉得这个词用在袁婧辛的身上,合适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如果她善良,会故意甩给我姐一个得了艾滋病的客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姐被传染,把她踢出格调?”他冷漠的摇摇头,“别说什么这都是意外,在我姐都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情况下,袁婧辛就先把我姐给告到了格调老板那,你说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有心?”听了这样的事,我一是不敢相信,二是惊讶这种事情的发生。眼前的这个女人得病不假,但是关于她和大嫂的过节,我不是当事人,我根本无法弄清楚谁对谁错。那个女人抓着徐智川的手臂直起了身,她看着我说:“袁婧辛她太自不量力了,真的以为除掉了所有威胁,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吗?那我麻烦你告诉她,别异想天开了,妓女始终是妓女,根本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最后一定会食恶果的,而且还是被她最信赖的人送上断头台!”我听不懂她说的这些话,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智川的姐姐,和大嫂肯定是很有很多的过节,而且,大嫂似乎隐瞒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徐智川拉着那女人的手臂就要离开,临走前,他在我耳边说道:“我现在,对袁婧辛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就静静地等着,看她是如何落网,如何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