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从不认为朝堂上少个人别扭,四个首相少了两个,正好可以通过以前无法修正的方案,比如裁员、比如调配、比如把他们的爪牙不问理由的降职!谁敢有意见砍了再说!毕竟不是要臣,杀一个两个没什么影响。
朱砂这两天十分肆意,丞相和徐家从不投反对意见,意味着四人中有两人支持且无人反对,朱砂利用此空隙毫不客气的上调几个新人物,恨不得那两个老不死就此在家中一病不起,等他们什么时候想起上朝了,说不定能换批新面孔让他们过瘾!
卓律听闻宏德太后竟然外派严中贤,气的在府中大骂朱家不是人!可他现在称病不朝,无法上折子驳斥太后的意见!气的卓律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把给自己出主意的人砍了出气!
曲继盛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不上朝能让宏德太后看到她大错误,现在可好!恐怕朝中马上要没了他的位置!
曲云飞好笑的看着他们,心想这朝局果然诡异……
玄元历元年七月,新帝登基整整九个月。大皇子死,三皇子残废,太后调走了严中贤,兵部尚书死于意外,新任兵部尚书是太后的人。
同年同月,朱砂留下五位先帝的小公主,除她们的母亲能住在皇宫外,其他太妃一律发配守灵,所有皇子遣送郊外,其行为和吃住有专人记录,如有不妥立即交审法寺处置!
此时,朝中局势明朗,新鲜官员血液注入朝廷,皇帝和太后的支持着稳定,夏之紫越来越有帝王风范。
新朝,已稳如泰山!
朱砂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些皇子始终是她的心病,审法寺都是卓律的人,不排除他们借机放纵皇子来报复自己,审法寺掌握全国贵族的赏罚,看来必须换个人做才行。
朱砂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盛开的秋菊,第一个跃入她脑海的人选是曲云飞,虽然她未曾见过,可据说此人虽不按理出牌,但决不畏惧贵族与皇族,加上他的地位和曲家的威望,如若他出任审法寺一职,定能堵悠悠众口。
可……朱砂无奈的叹口气,以自己现在和曲继盛微妙的关系,曲云飞大概连朝廷也不会踏入一步。
朱砂思索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琢磨着有什么万全之策能说服此人。
在朱砂还未琢磨透时,此月依照祖上的规矩新帝需静心焚香半月,为大夏国祈福!
朱砂的行程匆匆定格在国寺之行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国寺祈福,朱砂暂且搁置了审法寺的事情。
皇撵上:
夏之紫看眼母后不解的开口:“母后有心事?”
朱砂转着佛珠神情严肃:“没什么,想好选谁为伴读了吗?等你从国寺回来众位大臣会送上各自的儿子,你必须有所亲近有所梳理。”朱砂还是不习惯对着皇帝笑,那个位置不需要慈母。
夏之紫恭敬的点点头:“儿臣明白。”他一定不辜负母后的期望,早日建立的自己的羽翼。
朱砂亦不担心,夏之紫在学习和武艺上从不让人操心。
国山之上云雾缭绕,清幽的钟声回荡在山林之间,香火飘然万里为大夏国昌盛做出精神上的最大贡献。
此刻国寺已经戒严,除了有袈裟的僧侣所有的不够级别的小僧已经被安排到山下。
新帝开始了他为期半个月的吃斋日。
佛门乃清净之地,不许有过多的装饰,朱砂入住后,服饰和规矩淡了下来,少了浓妆艳抹没了沉重的服饰,一身淡色蓝裙的朱砂像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只余醉人心魄的柔美、丝毫不见朝堂上运筹帷幄的霸气。
如今的朱砂正是一个女人最青嫩的时节,犀角妆匣中的粉黛收起没了朝堂上的浓妆,纤弱的身形弱不胜风、脱俗的五官浑然天成,配上她骨子里的傲气,显的醉人心魄、美如诗画,可惜封号过于慎人,身份令人却步!
夏之紫坐在蒲团中,不经意的看到站在新竹中的朱砂,手里的佛经瞬间滑落又急忙捡起阅读,这是夏之紫第一次见退去朝服的朱砂,心思震惊到不懂害怕什么……
山中的夜晚慢慢变的清冷,露水顺着月光的恩泽一点点的凝滞,曲云飞停在山下看着戒严后果然变的巍峨的国寺,嘴角有丝嘲弄:“神子,看来你见不到师父了。”
江神子毅然而立如暗黑之中的一缕月光柔如青玉:“万条青松濯傲骨,吾却止步待昆仑。今年恐是要与国寺的新竹失约了。”
曲云飞目光微冷:“谁让里面住进了个老妖女。”
江神子不赞同的摇头,如山林中走出的夜灵通透清人:“心到即可,过两日是国寺的庙会,山下会聚集各方禅师、佛物,曲兄逗留两日可好?”
曲云飞闻言调笑的看向他:“你的人生果真如名字般无趣,庙会不只有佛经,还有万千女子、大千世界,不享受一番怎对的起造物的神奇!哈哈!”
江神子并不介意,曲云飞向来如此,熟悉便好,他只是跟上曲云飞的脚步,一如往常般优雅淡定。
两日后:
庙会如期而至,六条繁华街道蔓延至百里开外,杂耍的、卖艺的、谈笑的比比皆是、布匹、字画、佛经、应有尽有;武台、文台、台台出典,到了晚上更是有放生大会、女子的望夫,人头攒动的街头吸引了来自各个阶层各个地方的人们。
只是上香的礼节因为皇帝礼佛改在山下进行,可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反而为了沾染帝王的福气聚集的人只多不少。
朱砂除去一身修饰,穿了一件暗淡色的衣衫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没有梳妆却多了柔美,没有朝服却依然让人不敢亵渎。
春江春月谨慎的跟在后面,想劝太后回去可又不敢开口,这里没有侍卫,万一!
朱砂并不在意,十年多不曾一个人走走,如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情出奇的平和:“春江,万民生活可算富足?”
春江担忧的上前一步:“回太……回夫人的话,富足。”春江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因为没有侍卫……
朱砂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一枚木簪上,精致的小玩意难得勾起她想多看一眼的心思,朱砂挽住衣袖本能的伸手去碰。
另一手快一步拿起木簪也觉的这小玩意不错,难得他看中:“老板多少铜板?”
朱砂骤然看向此人,高位坐久了忘了她看中的东西也有人敢抢!只是她瞬间平静,爱民如子的心她勉强有点。
曲云飞敏感的看向她,本不经意的目光在落到对方脸上时,突然多了抹放荡不羁的调笑:“江神子!你家菩萨下凡了,还不快带回佛堂供着!”
朱砂脸上多了丝不快,以她的身份谁敢对她出言不逊!
江神子闻言觉的头疼,抱歉的看向一旁的人,神情也停了一下,顿时理解云飞为何出此言论,此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想必出身不凡:“对不起姑娘,他的话切勿放在心上。”
春江瞬间想上去剁了这两个登徒浪子!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
朱砂拦住春江,神情不冷不热:“如果这位公子真有雅兴,不妨现在就买三炷香跪拜在下如何?”竟敢对她出言不逊!也不掂量下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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