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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紫嗯一声,颤抖的笔尖一滴浓墨在奏折上慢慢化开,夏之紫更努力的让自己稳住,他的稳定才是能安抚臣子的利器,可看真臣子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又不禁感慨,是他低估了太后对他们的影响力。
阳光强烈的烧烤着大地,侍卫们换过岗迎着烈日煎熬。
夏之紫处理着手边的政务,看似已经没有大碍。
一天过去了,庄外一封家书也没有,送信的人已经回来,被不同的人叫去问了多次,确实一封回函都没有。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后怕,为什么没有消息呢,他们这件事做的是对是不对?为什么三个长辈都不表态?几个孩子心里又是一阵七上八下。
成长的路对他们来说还有很远,但谁也无法忽视他们正在成长……
兵部内,徐天初看着远方的靶心,紧绷的手指轻轻一松,箭稳稳的钉在红心之上。
卓文思同时拿起一把箭拉开:“你说他们这样做是不是针对太后?”
徐天初摩擦着手里的弓,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或许,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皇上亲政的手段,太后应该不会多做干涉。”这恐怕才是他们敢对她放肆的原因。
卓文思拉开弓,瞄准以后手指轻轻一放,箭已经停稳在靶子上,惋惜的道:“如果我们赶在皇上亲政前回来就好了,或许你会有比巫崖更高的官职。”
徐天初收起扳指,对这位多年的好友心有戚戚焉,这些话他也知道只有他们能懂:“能有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太后开恩,莫非你敢奢望兵部侍郎的位置?”
卓文思急忙摇头:“如果被他们知道我敢肖想,还不笑死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各种意思彼此明白。
突然一个女孩站在十米以冲他们喊:“吃饭了。”
卓文思闻言更加无奈的看眼徐天初:“你的艳福。”
徐天初憨憨的一笑,不置可否,有些事强求不来。
皇城百里内的巫家乃正二品府邸,豪门大府的气派彰显无疑,门口两座石狮子直对着前方繁荣商户亦没人敢说三道四。
巫舞蹦蹦跳跳的回来,高兴的心情无法掩饰:“爹,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巫崖看妹妹一眼,不悦的道:“记住你的身份别没事乱跑,秋家下聘的日子也快到了,没事多和凯归一起出去走走。”
巫舞闻言生气沉下脸:“我不要嫁给秋大哥。”
巫光赫顿时怒目而视:“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琵琶,扶你家小姐下去好生看管,再让我知道她私自往外跑有你好受的!”
巫舞闻言气愤的瞪父亲扭头就走,她不是姐姐,才不会乖乖听话的按照父亲的安排走,她喜欢的她一定会争取。
巫家隔壁的大府邸是正二品吏部尚书秋季同的宅院,两家从小关系就好,父母官职相似,孩子们同年,平时来往甚是亲密,娃娃亲也是水到渠成。
秋凯归为人沉静,在同龄的孩子中亦是难得的文将,一袭白衫穿在他身上已经初见柔美俊朗的光辉,尊贵的地位和家里的宠爱亦使他养出了谦和懂礼的个性,秋凯归无疑是富家子弟中口碑很好的良才。
秋凯归执起笔,想起那天庙会上的所见,一张人物图跃然纸上,今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可总不能……
“凯归!凯归!”
秋凯归赶紧收起画,打开书房的门:“苗帆?”
苗帆使劲嚷嚷道:“你还有心情钻书房!我今天看到巫舞跟徐家小兔崽子逛街,他好大的胆子,连我们一路的人也敢惹!”
秋凯归脸色立即阴霾,正房的孩子厌恶妾室的孩子,就如自己的娘厌恶小妾一样,多多少少都受娘的影响,秋凯归也不例外,这与爱不爱没有关系而是巫舞从小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徐天初是什么东西也敢碰他的所有物。
苗帆是厌恶小杂种中的翘楚,他本身性格冲、凡是喜欢出头,遇到这样的事他当时就险些揍徐天初一顿,但碍于打不过徐天初才找正主去理论。
秋凯归锁上书房的门转身跟着苗帆走了。
年少气盛、无所顾忌说的大概就是他们的年龄,刚才还担心被太后责罚,到了傍晚一个个又生龙活虎了。
这事一出让积压了一天憋屈的天子骄子们纷纷气愤不已,苗帆喊上了一群哥们直接去了徐家。
徐天放看他们一哄而进,以为太后有回信了,吓的他刚才险些失态,可看着他们的表情又不像,徐天放收起情绪重新恢复冷淡的表情:“怎么了?”
苗帆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添油加醋的也不少,反正最后成了徐天初不要脸勾引凯归未过门的娘子。
顾事心有戚戚焉:“他以为他是谁!巫舞也是他能肖想的!以为有太后宠着就没人敢动他吗!魏折戟我们还不是想动就动了。”
顾事说完,气氛顿时冷了几分,他们好不容易忘记的事又被他提起来,心里又是后怕不已,但很快又镇定,毕竟这次他们有理。
徐天放皱皱了眉,虽然他不关注天初的消息,但如果他胆敢不自量力的抢凯归的人他就该承担责罚。徐天放让开道。
五个人气冲冲的向后院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初深受太后宠爱,总之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教训徐天初让他们心里没来由的兴奋:“徐天初,你给我出来!”
“徐天初!敢做不敢当吗!出来!”
对他们来说亲自找徐天初算账都是给徐天初面子。
徐天放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他们,以他的身份踏足后院是后院蓬荜生辉。
徐天初正在服饰母亲梳洗,虽然是妾室,但是众所周知徐家的妾室过的并不如意,徐天初的生母身边没一个伺候的丫头,平时还要服侍大夫人用餐打扫,身体并不是很好。
贾氏听到声音心里一颤,急忙握住儿子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大夫人又找你麻烦。”
徐天初也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是先安抚母亲:“没事娘,可能是文思喊我出去,娘,你在屋里歇着,孩儿出去看看。”
贾氏脸色多了一抹担心,看着儿子出去,眼泪忍不住想往下掉,都是她没用,不能给他身份地位害的孩子跟着受苦。
徐天初出来,高大的身体瞬即挡住了小小的门扉,余辉照在他身上印出长长的影子,高大魁梧的徐天初继承了老徐家人的体格特性,瞬间气压全场。
苗帆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后又觉得太没出息又腰杆挺直的站好,哼!长的像徐老爷子又怎么样毕竟不是,何况他们的能力并不比他差:“巫崖,上!”苗帆瞬间缩了回去。
巫崖莫名的被推出来,他不怕,身为武将他的武学成就一样让他骄傲:“谁准你跟我妹妹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充其量是一个妾室生的小杂种,以为太后赏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以为有太后撑腰你就敢跟我们平起平坐,警告你!你什么也不是!你娘永远不可能成为徐家的正房!你也永远没资格与徐大哥比,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别在缠着我妹妹!”
秋凯归站出来,文雅的外在让他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却也自有傲气。
秋凯归不知为什么觉的非常厌恶徐天初,除去他未婚妻的事他也很讨厌他!徐太初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太后就喜欢他,他有什么资格得到太后的宠爱,不过是一个妾室出的杂种竟然天天出入静心殿!他也配:“巫舞是我未下聘的娘子,我奉劝你离她远点!”
徐天初看着他们,论身份他确实不如他们尊贵,他也没权利与这些天之骄子在一起玩,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任人揉捏!
何况如果太后在京的话,他们敢明目张胆的闹到这里吗!不就是依仗太后不在京城什么事都干:“说话要有根据!”
苗帆突然站出来:“你还敢要证据!我亲眼所见!巫舞刚才跟你一起回来。”
徐天初懒得跟他们说,何况这些人想闹事的话,理由多大事,他就算辩解也辩解不过来。
贾氏听着不对,还是走了出来,见外站着许多衣着光鲜的少爷,急忙行礼:“老妇见过诸位少爷,恭祝诸位少爷身体……”
苗帆立即截住她的话:“行了!少假惺惺!本少爷不稀罕!徐天初做了什么徐天初明白!儿子跟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徐天放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的人。
徐天初瞬间怒了,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反击,侮辱母亲他也忍了,可这些人摆明了是别有居心,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打压太后的势力,难道还想对自己下手不成:“想做什么随便!不用找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太后她老人家远在京外,你们就算今日把我杀了也没人问你们的罪!”
众人闻言瞬间火冒三丈,敢提太后!不就是仗着太后宠他想吓退他们!
众人不知为什么,憋了一天的火气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借口,一窝蜂的扑上去,一群人瞬间打在一起。
徐天初匆忙反击!他今天就要替太后教训这帮不识好歹的天之骄子!
这些天子骄子就算心里怕太后,也不能被一个他们看不起的徐天初嘴里说出来,所以一行人下手非常之重。
两方人顿时打了起来,都是大夏数一数二的文臣武将,几百回合下来打的难分秋色。
贾氏躲在一边哭哭啼啼的让他们住手,可她声小辈微根本无人应她。
徐天放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那个人不是爹宠、太后宠吗,他倒要看看如今宠他的谁能来救他!
徐天初虽然武艺不弱,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的对手也不弱,慢慢的明显落了下风,不一会已经身体难耐打击,倒在地上。
可惜,他的落败并没有让趾高气昂的人解气,相反又憋了一肚子火,新仇旧怨加上莫名的火气,简直是把徐天初往死里打,大有今天就把他废了的样子!
年轻气盛的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身份尊贵的他们,无所欲为的行事,谁能说他们有错,谁敢说他们不对,或许他们也明白他们的尊贵,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或许等他们到了他们父亲的年纪再回忆今天也不过是打了一只狗,一笑而过吧。
徐天放收回目光,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他与母亲一样厌恶后院里所有的女人以及她们的子嗣。
天渐渐的黑了,月亮无声的挂在树梢,猫头鹰停在枝头又快速飞走。
徐天初伤痕累累的躺在床上,脸被打的青紫,身上到处是伤,大夫诊治过后给了点药也走了。
贾氏忍着眼泪在院子里为儿子熬药。
卓文思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看着床上被打得昏迷的好友,久违的怒气在他胸腔里酝酿,他们做错了什么!父母是他们选的吗!他们就乐意当他们的哥哥弟弟!天初何错之有,天初甚至还有功绩在身!他们凭什么如此打他!他们有什么资格打他!不就是弹劾了魏折戟吗!烧的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卓文思擦擦泪,愤怒的转身离开!以为他们了不起是吧!以为仗着皇上可以随便打他们太后的人是吧!那就看看他们的皇上罩不罩的住他们!
卓文思回到家,直接碾墨告状,谁不会装可怜薄同情!谁背后没有个一撑腰的,他们平时不用不代表他们就好欺负!
卓文思洋洋洒洒的七页折子,告那些眼高于顶的“畜生”仗势欺人!告他们趁着太后不在摆明打压太后的势力!更告皇上偏心没给功劳最多的的徐太初封赏!哭着求太后把他们赶出朝廷算了,免得哪天有人看他们不顺眼把他们杀了!
几千字下来把天之骄子形容成土匪,直闯民宅打人,徐天初的伤势也是形容的距离死不远,总之危言耸听的话,他们一样在行。
郊外的风更凉爽一些,城里城外更添悠闲,群鸟齐飞归巢,万物收敛夜寐。
朱砂今日的心情还算可以,陪着永耀游了会后山,跟着腻歪的曲云飞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心里的那点不快早已悄然淡去,恢复了她一惯云淡风轻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曲云飞磨磨唧唧的不想走,朱砂含笑的准了。
床幔放下,朱砂躲开曲云飞的魔掌笑道:“你别乱动,不是这样解。”
曲云飞蹭蹭她的脖子,贪婪的抱着她,如果可以天天这样生活多好:“这么多件谁记得那么多……”
朱砂推开他一会:“先别闹,衣带打结了。”
朱砂本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无非就是“烦人”的曲云飞让她费些心思应付,谁知春江会心急的敲开房门,朱砂一天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朱砂虽然对夏之紫的行为有些不悦,但总体对他们还是夸赞多过指责,毕竟这些孩子递交的折子十分完美,弹劾的理由非常充分,单凭他们敢在早朝上和老臣过招就可见他们的成长!
但绝对不包括胡作非为!
朱砂看完手里的折子,一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徐天初的为人她一清二楚!如果不逼到天初一定份上,天初甚少与那些人接触!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她不在宫里才几天!就真以为他们能为所欲为!他们的爹还没死呢!
朱砂穿着单衣,怒气横生的摔了手里的折子:“当我死了吗!”
曲云飞赶紧下床为她披件衣服,纳闷的捡起地上折子:“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春江想为主子系上扣子,被主子气恼的挥开,连带着单衣也瞬间落了下来。春江看着太后不施粉黛却气呼呼的小脸,她不知是不是傻了,觉得这样的太后美的让人无从招架,太后本就柔媚的脸加上不伪装的稚嫩,和她生气时的神韵几乎让人无法移开眼线。
春江干咳一声,她疯了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想这些!春江赶紧捡起掉落的衣服披主子肩上:“太后,小心着凉。”本来太后和曲大人已经睡了应该没什么事,谁知刚想换班的时候,有人通报八百里加急,她才急忙拿进来,想不到把太后气成这样子!
曲云飞看完也有些恼怒,这些兔崽子打给谁看呢!拉魏折戟下台也算他们做的人事,打徐天初能让他们长脸吗!曲云飞立即转向朱砂:“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我和徐君恩会解决。”
朱砂不生气才怪:“他们分明是冲本宫来的!徐天初惹他们了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把魏折戟拉下台很本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先不说徐天初是不是我一手提拔的,徐天初有功绩在身总不假,你看看巫光赫给了天初个什么职位!我看巫光赫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儿子多讨厌天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