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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被庄客硬拽出来,他怎么看怎么觉的庄客脸上的笑容碍眼,突然凑近庄客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别得意忘形,小心被熟人看见招惹是非。”
庄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什么:“前面是卫昌隆家,叫上他一块去。”
流年闻言不好意思的扭捏道:“不好吧,他只是下人,咱们喝酒叫上他不符规矩,万一被你属下看见多丢你脸面。”
庄客嗤之以鼻:“你怎么不说你调来京城我和曲太督顶了多大的麻烦现在跟我客气了,赶紧去叫!今天不醉不归!”
京师第一酒楼是宴客、附庸风雅的好地方,这里有京师第一名嘴解读京城大小事务,这里有技术顶尖的小二表演切面、倒茶的绝技、这里有号称第一琴的公子偶然表演。
京师第一楼的名气因何而来已经忘了,人们只知道它成名很早已经传承了六代。
“客官,里面请!”
流年见人家的牌子太亮,忍不住整整衣衫配合人家的氛围,但特意在庄客耳边道:“别笑了,再笑就失态了!”他谨慎的看着周围微微颔首,第一楼的客人均是有身份的人,对人三分笑总是对的。
卫昌隆跟在两人身后,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热闹。
第一楼今日特别红火,雅间全部出清,只有三楼的大厅还有位置。
流年见庄客抬脚往三楼走,吓的赶紧拦住他,不想活了,他对太后那点心思,兄弟间不避讳也就罢了,万一让别人看出点什么,他不想要脑袋了吗!“要不咱回家吃,我请客!”
“你拉我干嘛!走!”庄客拖着流年上去,笑容一直挂在嘴角,豪爽的点了第一楼最贵的酒最好的菜,加起来竟然要庄客两个月的俸禄。
流年惊讶的挠挠头,心想果然是京城,银两都不值钱了,他打趣的看眼不吭声的卫昌隆:“不容易,咱们终于可以尝尝第一楼的酒菜了,好好吃不用客气。”
卫昌隆僵硬的笑笑,有点不自在,尤其是户部尚书庄大人在,他更不敢逾越:“多谢大人款待。”
庄客今天高兴,不在乎什么尊卑:“客气什么,自家兄弟,流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宫里发下文书,太后打了胜仗!哈哈!咱们大夏的太后文武双才,当年凭借十年前的文斗会打败了曲太督,今日领兵作战,一样是女中豪杰!喝!”
流年见兄弟又开始发疯,急忙四下看看,防止有人故意挑事。谁知他刚想提醒兄弟几句,就看到高进大步进来比庄客笑的还夸张的抱住庄客猛笑:“太好了!太好了!太后果然名不虚传,我当初就说太后出战必胜,如今果然应验!庄大人难得碰见,咱们一块坐会,没位置了!哈哈!太后战胜,看那蛮夷之地怎么嚣张!”
高进背后的小厮无语的瞥瞥嘴,前些天嚷着要尽文臣的本分把太后劝回来,今天就改口了,神奇?
卫昌隆早已站起来,恭敬的候在流年身侧,不敢有丝毫逾越。
流年也不勉强,高大人不必庄客,该有的礼节不能缺,但高礼祭也太奇怪了,不用高兴的整张脸都聚在一起吧。
庄客终于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人,两人毫不避讳的开始高谈阔论,恨不得认为伏虎城是太后勾勾手指金国乖乖奉上的。
流年汗颜的看着朝中二品大员,如此肆无忌惮的表达着他们的敬佩,心里忍不住纳闷:值得吗!不就是一场胜利,就是再难打,也不能乐傻了!
庄客先干一杯:“太后敢于施新,就说太后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金国措手不及!但我最佩服的是太后竟然让魏折戟领兵,哈哈!这次还不气死那帮小兔崽子!”
高进明白的哈哈大笑,利落的喝掉一杯:“听说司马飞鹰连翅膀都没振起来就死科斐刀下了!我看他是被咱们太后吓傻了!畏惧天威!喝!”
庄客与有荣焉的点点头:“那是,咱们太后不出手则已,只要往战场上一战,金国那帮贼人立即跪地求饶!”
高进十分赞同的点头,恨不得拍案而起表达自己的崇敬:“太后打算收编伏虎城,以后咱们夏国想怎么打金国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太后不愧是太后,是夏国的福音!满上!请!”
流年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胡吹,觉的汗颜无比,就算当朝太后再厉害能不这么吹吗?说的他这种忠臣都没脸见人,以为他们讲的是救世主。
高进心情不错的看流年一眼,高声道:“看老夫干什么!喝!不醉不归!”然后忍不住凑近流年很神秘的小声道:“太后绝对是神,有机会我偷偷带你远看一次,别告诉别人!”
流年闻言恨不得钻桌子底下,但还要与有荣焉的陪笑:“好好,说定了,多谢高大人提携。”
流年心想这些人疯了,听两人喝到高兴处一起把太后吹的世间没有地上唯一的样子,流年祈祷千万别有人看到他们。
突然,余展带着太督院十余位主官上了三楼,见高进和庄客已经喝上,立即拉着自家兄弟笑了:“恭喜,恭喜!”
庄客、高进毫不陌生的大笑:“同喜同喜!太后的荣耀是臣子的大荣耀,余大人客气!众位同僚同喜呀!”
瞬间高亢的响声震动整层三楼,笑声和恭喜声就像八十岁的老员外终于生下了第一个儿子。
流年在太督院官员面前也站了起来,凭他的官级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托大。
余展不客气的拉着高进、庄客一起进了定好的雅间,余展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威严的走在首位,率先打响了崇拜太后和曲太督第一句:“太后高德!威震四方!”
后面的十余位官员立即像夏天里河中的鸭子般唧唧呱呱的乱成一团,激情昂扬、视死如归的样子恨不得为太后去死!
流年突然觉的自家兄弟都是含蓄的,不含蓄的已经命小二拿琴,决定谱一曲荡气回肠的乐谱;文人们不甘寂寞的提起笔,势必要记录他们太后伟大的胜利;骈俪文很好的沈判监已经铺开宣纸决定挥洒一篇万余字的《贺后词》。
流年站在一旁望着屋子里的一群‘疯子’,顿时觉得这些人高兴的怎可以如此肆意,就不怕传到不该传的人的耳朵里让他们统统乌纱不保?!
各位大臣的跟班们见流年睁大眼睛,傻了吧唧的样子,靠过去道:“刚来京师的吧,不用惊讶,太督院最忠于太后全京城都知道,就算皇上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反正大人们今天已经很收敛了。”
流年惊讶的看着青衣跟班:“这都叫收敛?不收敛会怎么样?”
跟班想了想,突然不好意思的道:“五年前太后新政成功,有位官员喝多了跑大街上喊让太后称帝,后面一群喝醉的官员响应,不过幸亏那时候皇上小笑呵呵的说好!听说现在那位官员晚上做梦都经常被吓醒,就怕皇上追究当年的戏言。”
流年汗颜的看着性情高涨的人,一首首歌功颂德的诗词、一篇篇华美的文章、一首首刺耳的歌曲在宽敞的雅间里横行,流年不禁觉的当初的话真是戏言吗!他们恐怕早就想换个皇帝!
余展没有怎么喝酒,他坐在首位含笑的看着每一位大臣,跟着曲太督出生入死十几年,熬到今天都不容易,即便不是太后打胜也该犒劳这些在曲太督手下依然能活到今天的可怜虫。
余展刚想换杯茶,突然见流年和下人站在一起,招招手让他过来。
流年见状,立即抛弃成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现在能否升官还得余审法说了算:“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余展谦虚的笑笑:“不敢,不敢,最近刚来京城还习惯吗,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说一声,本官当仁不让。”
流年感激的拱手道:“哪里,余大人日理万机已经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余审法,大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差遣,小弟一定孝犬马之劳。”
余展惊讶的看眼流年,印象中的他永远高人一等,即便刚才站在人群中他亦不输在场所有人的气势,身为茶城第一少爷,他何时变的如此谦逊?
余展不习惯的对着他笑:“哪里,大家是一届的解元,当然要互相帮助。”
流年闻言悄悄的看了余展一眼,发现他说到往事并没有贬低的意思,心里不禁佩服了一分:“小人得以来京城,大人出了不少力,上次小弟的案子也是余大人仔细查证才还我清白,小弟铭记于心,大人尽管差遣。”
余展点点头,笑着让流年入席,流年有才学,只是一直以来性子太傲,如今几近中年想不到性格平和多了,或许可以推荐给曲大人负责些文书上的事:“流大人请。”
“余大人请。”
卫昌隆无意识的打量眼见过一面的余大人,此刻他坐在人群中虽不出彩却无形中成为所有人的中心,无论是哪位大人跟他说话他都能答上一两句,席中一半的文书和诗词都经过了他的点评,有些平仄用的不当的地方,也略微修改。
卫昌隆垂下头,心想即便当初余大人代替了流大人的位置,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大人。
卫昌隆心里不禁多了丝佩服,余审法依如在审法寺时一样平和即便是对自家老爷,也礼让有加,难得朝中有这样的大臣。
卫昌隆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看到妻子和儿子围在桌子旁等他吃饭,心里升起一阵暖意,卫昌隆走进来,急忙关上门不让冷风吹进。
卫昌隆脱了厚重的外套,一旁的荣姨娘立即接过挂在衣架上:“老爷去喝酒了吧,瞧这一身酒气。也不怕熏到姐姐。”
梁婉兴致不高的笑了一下,态度温和的为夫君备饭:“外面天寒,过来吃吧。”
卫昌隆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梁婉已经很久没有笑了,现在能看见她笑,卫昌隆从心底高兴,卫昌隆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本想说些贴己的话,又不好意思的松开,他手凉:“吃,不用等我先开饭。”
众人闻言一起看向梁婉。
梁婉拿起筷子,率先用餐,兴趣不浓的问:“跟流大人喝酒去了?”今天婆婆把她叫去严厉的提醒她多和夫君‘交流’,她只能听话。
卫昌隆见她有兴趣,立即兴致高昂的开口:“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
梁婉没有接话,她甚至没有注意听卫昌隆说了什么吗,只是一个人兴趣不高的夹着米粒,在为婆婆今天早上的话伤神,其它的根本没有在意。
荣姨娘见老爷尴尬,急忙顺着卫昌隆的话道:“老爷快说说见到谁了?听说京城大官可多了,能见说明咱们爷运气。”
卫昌隆见梁婉心情不好,只能把目光转到荣荣,态度敷衍的道:“今天见到余审法了,就是太督院第一大臣。”
梁婉闻言手里的筷子僵了一下,心里有块地方隐隐发酵,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怎么样?”
卫昌隆见梁婉发问,立即又有了兴趣,眼睛发亮的道:“当然是名不虚传!听说他是曲太督手下唯一没有被贬过官的大臣,他跟在曲太督身边十年很得太督和太后器重,他和咱们流大人是同科,今天余大人还专门跟咱们流大人说话了,很温和的一个人,没什么架子,小二不小心把茶水溅到他身上,他都没有生气。”
荣姨娘闻言感兴趣的问:“有这么好的大官,比咱们流大人还好?”
卫昌隆口气严厉道:“休得胡说,咱们流大人虽然是父母官,可和余大人还差之甚远,以后这些话别乱说。”
荣姨娘被骂的没趣,索性不说了埋头吃饭。
梁婉吃饭的动作慢了一拍,他脾气向来很好,却忍不住道:“他那种出身的人当然带人和气,要不然能讨得曲云……曲太督那么喜欢,我看励精图治是假,懂的谄媚才是真。”梁婉说完突然咬住筷子,心里很不舒服,她没想羞辱他,可是听着别人夸他,她就忍不住口快。
卫昌隆闻言骤然惊吓的看向屋内的其她人:“今日的话谁敢说出去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们都出去,我和夫人静一静。”
荣姨娘、晓姨娘、赵姨娘闻言不服气的带着孩子走了,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和屋外棱子一样的雨,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谁也没有再说话的散开。
嫉妒往往是一念间的事情,本来没想过斗垮谁的三人,首次有种梁婉不下台她们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的悲楚。
卫昌隆见人走完了,温柔的看向一旁的梁婉:“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梁婉急忙放下筷子向里屋走去:“我饱了,你吃吧。”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卫昌隆起身先追,但见她关上了里屋的屏风,又悻悻然的坐下,皱着眉叫来自己的小厮:“夫人今天怎么了?”
小厮看眼周围,见没人嘴碎,把老夫人召夫人谈话的事说了一遍:“夫人回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老爷,夫人让您别总迁就夫人,女人得管。”
卫昌隆瞪他一眼。
小厮吓的噤声,心里对夫人总欺负老爷的态度有些不满,老爷忙了一天回来还得看夫人的脸色简直家门不幸,什么人吗,三位小夫人对老爷才是百里挑一的爱好。
雪城的风霜越来越大,连续三天的降雪覆盖了周围所有的生物,白雪皑皑的城池再也看不见前些天的金戈铁马,伏虎城的子民没时间闹事,躲在屋子里取暖;有地有火的中层阶级在没人挖他们祖坟动他们产业的基础上,也老实的窝在家里打孩子玩。
士兵们昼夜不停的在广场操练,占据伏虎城不容易想要守住更难,虽然有勇将领兵,可也要兵强力壮!
大雪已经停了。朱砂走出房门身上穿着宽大厚重的宫袍,腰部以下撑开看不出里面的秘密。
朱砂拿了根枯木往地上试探,雪足足有半米厚,朱砂皱着眉扔了枯枝看眼一脚踩不下去的雪地。
曲云飞拿着披风盖在她肩上:“怎么了?担心金国大军来了这样的雪地不方便我们作战?”
朱砂摇摇头:“这样反而好,我们本就不擅长雪战,这样,对方的骑兵也没了先机。”
曲云飞早已想到这一点,帮她系上风衣的带子:“那你担心什么?”
朱砂把手揣进棉服里,雪白的狐皮围巾缠绕在她的颈项漂亮莹白,她目光忧思的望着远方:“在想雪橇。”
曲云飞揽着她,望着银装素裹的边塞城:“没有用,雪橇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即便不是你认为咱们的士兵能有多少时间掌握雪橇的技巧。”
朱砂明白,下雪之初她已经研究过这里的雪橇,撬身很窄,只有一根保持平衡的线,一脚踩上去另一只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但……朱砂突然孩子气的一笑:“但……金国兵将很擅长这种技术。”
“对?”曲云飞说完,惊讶的望着朱砂:“你是想……可,不可能留不下痕迹,我们在雪地里做文章,对方一定能看出来,金兵又不是傻子!”
朱砂好笑的看他一眼:“只要不是大范围的做手脚应该看不出来,我们选金国最精壮的士兵群下手。”
“怎么做?”
朱砂道:“挖通地下的可能性很小,伏虎城和南燕城的距离太大我们挖过去黄花菜都凉了,你去准备几个不大的空灯,在灯芯处做上机关,待油快燃尽时烧断机关线,让两头带着尖刺的箭支扎入雪地刺入土里,然后让好的弓箭手,把箭的一端绑上绳,在油燃尽前射下来,拽回营地,或者你们计算的精确点,让空灯直接落到丛林,可最好不要,虽然刚刚下了雪,万一引起大火就不值了。”
曲云飞懂了,虽然难度系数很大,但以千门殿的机巧功夫一定没有问题:“可这样以来每个空灯携带的箭肯定不多,机关的重量很大。”
“我知道,我也没指望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力,只是给他们造成些心里阴影而已,去吧。”
曲云飞直接走了,主张在每个空灯上直接栓一条绳子,方便事后拉回来,然后做了类似风筝的空灯让其飞的更远,机关开动时下坠的力道更大,开创了空中小规模杀伤力的先河。
朱砂找来徐君恩,嘱咐君恩改造马车的轮子,轮子要细但轮身要高,基本要与马车窗户持平,让中心点远离雪的平面,中间放上一层木板用三只雪地犬拉行看看能装多少人。
此种车被称作驼车是沙漠里行走的一种车种,为了防止沙子淹没了车轮使车子难以前行遍有了驼车,当初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这种驼车起了很大的作用。
徐君恩立即去办,对即将到来的金国大军打起全部警惕,第一战能否赢的漂亮全看现在的准备。
朱砂没指望车子有什么用处,只是夏国士兵不适应雪地,可以让他们减少奔跑中消耗的体力。
可徐君恩和曲云飞给每个轮与轮的平板中间安装了弩,车板的上方安装了‘轮枪’,只要触动机关,十支铁枪会以车身为中心向外五米范围内高速旋转,形成巨大的轮风,杀人如绞泥。
当然了,相当考验驾驭人的臂力。
曲云飞特意从千门殿调了些臂力好手,顺便扔了瑞鹤仙一辆车,让他到时候上战场摇着玩。
十二月初,大雪后的第六天,伏虎城沦陷后的第十五天,金国大军终于挺jin西北方准备镇压夏国的进攻。
金朔穿着厚重的棉衣眉头紧锁的坐在马上疾行,冷风划过他的脸,吹裂了他本就干枯的皮肤,他在风声中对啸容天大吼:“你说夏兵会不会在南燕城杀咱们个措手不及!”
啸容天丝毫不介意,阴冷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皇上放心,微臣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我们到了南燕城门底下开战我们也不会输!正愁他们不来呢!一定杀到他们后悔来到金国!”
金朔满意的大笑,冷风中夹杂着他不羁的笑声,瞬间撞开了冰凉的空气:“这样还不够!朕决定不去南燕城直接向伏虎城进发杀夏国个措手不及!我们金国大军无论到了哪里永远不用整军待发!走!掉头!”
啸容天闻言愣了一下!大军急行了半个月,一来就要开战?!
但随即热血澎湃,现在正好杀夏国个灰头土脸,金国的将士恨透了那帮偷偷摸摸进攻的小人,这回正好报仇雪恨:“兄弟们!皇上有令!即可进军伏虎城夺回我们的城池,解救我们的父老!保护我的同胞!金国子民的安危就在大家的手里!我们冲啊!”
大军轰隆一片,热血沸腾的想剁了夏国不要脸的将士。
啸容天还嫌吼声不够大,高声道:“只要攻下伏虎城!夏国的太后就是兄弟们的!兄弟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谁稀罕橘皮绿壳的老女人!留给将军了!”
周围瞬间爆发了一阵大笑,随即金国大军带着满腔怒火、带着必胜的决心突然向伏虎城进发!号角声在伏虎城上空响起的时候,夏国将士纷纷整装,快速准备御敌。
朱砂站在最高的城楼上,身边站着风姿卓越的春江。
朱砂坐下来,地榻刚好与城墙齐高,她端着酒杯扶起衣袖,心情不错的温酒。
“报!太后!金军距离伏虎城还有三十里!”……
“报!太后!金军距离伏虎城还有二十五里!”……
“报!太后!金军中了埋伏,马匹损伤无数,现在依然往伏虎城进发,距离伏虎城还有二十里!”……
“报!……”
朱砂没等他说话,把温好的酒放在报侍的面前,温柔的一笑:“天寒地东的,喝点暖暖身。”
报侍傻眼的盯着酒杯,急忙跪下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看也不敢看夏国太后一眼。
春江笑道:“让你喝就喝,都是夏国子民,难道太后的赏赐你敢拒……”
春江话还没说完,报侍一口喝下,呛的脸色通红还不敢咳嗽却一板一眼的报:……“太后,金军被大将军徐君恩拦下!交战与二十里外!金军没再前行!徐将军说!定让金国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报侍说完灰溜溜的跑了,下了制高点的战火台,立即生龙活虎的吹自己喝了太后亲自温的酒,吹太后如何如何威严、面容如何如何像佛祖,其实他看也没看太后一眼,但也足以成为一段传奇在军中普通将士心中留下一篇佳话。
朱砂不急不慌的继续温酒,酒就是要有耐性才香醇可口,战争也一样,要出其不意、制敌制胜,朱砂并不是料事不如神,她只是在南燕路上和伏虎城的路上都设置了障碍,两条路上都有埋伏而已,南燕路上的将领是科斐和魏折戟,伏虎城的路上是徐君恩和徐天初。
朱砂怕有万一,甚至让曲君恩率领了一路军队堵在金燕的路上,怕他们进军金燕城。她根本没打算给金国休息的时间,早早想弄死他们好过年!结果,自动送上门来了。
朱砂挥挥手,片刻的功夫城门打开,以许炎为首的机巧队伍迅速赶去支援!许炎率军一万支援徐家军共抗金兵。
许家,身为大夏国已经不怎么被人提起的战神,这一代竟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朱砂在军中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见他在练兵才听徐君恩提起这个没落的传奇家族,这次有他领将,也算给许家当年的冤案一次翻身的机会。
春江站在楼台上,看着轰然而出的将领,为太后的神机妙算激动不已:“太后,我们这次一定能给金国沉重的一击!”
朱砂笑笑,建议她坐下,她不介意金国是不是重创,但一定要在金国的将士心里埋下夏兵强悍的阴影,这样第三部计划才能顺利实行。
科斐和魏折戟久久等不到人,气的牙根痒痒,听说金军与徐军打成一片时嫉妒的心里冒火,快速率兵过去给金兵好看,他苦哈哈的等了他们一夜竟然不给他一次大显神威的机会!敲死这帮蛮子!
徐天初对阵啸容天万分吃力。
夏国凭借先机和机巧的战车一路横冲直撞没有抵挡。
但单将直撞,徐天初根本不是啸容天的对手,徐天初带着大部分强将对上啸容天丝毫讨不到便宜。
徐君恩战金朔,虽然吃力但丝毫不落下风,徐君恩征战无数,金朔虽然是他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但绝对不是最强悍的对手,夏国和金国号称最强的两个大国,所以人人以为金朔和徐君恩是对强悍的将士,其实不然,强悍的将士多了,只是那些人没有他们如此强大的国家当背景。
金国共带来了十名统将,两名站夏国一名将军、五名中将,绝对是压倒性的胜利,可坏就坏在金国剩下的八名统将没功夫杀敌都去破坏杀伤力很足的旋转战车。
徐天初越大越吃力,明显觉的危险重重。
科斐和魏折戟到来后,军情急速逆转,一名将军、一名中将战金国八名上将,瞬间扭转了不利的局势,旋转战车开入金国大军之中肆意绞杀,瞬间血流成河、兵不成阵。
曲云飞优哉游哉的转圈圈,大军停在科军、徐军、许军背后,停下来看戏,他本就是负责支援的人,他出不出手意义不大,尤其人家曲云飞又是‘文官’不能让‘文官’打仗不是?
当两国首次大规模交锋结束后,金国损失惨重,夏国也有大范围伤亡,但是比起金国,显得小巫见大巫。
战后,徐天初和魏折戟轻扫战场。
魏折戟吩咐士兵们忙活,快速靠近徐天初问:“跟啸容天对战什么感觉?够不够问道?!”
徐天初急忙忘掉身体的疼痛,笑着看向魏折戟,魏折戟论官职比他高的多:“啸容天是员大将,如果不是大人你和科将军赶来,我们要支持不住了,损伤了两名中将,是我的疏忽。”
魏折戟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险些没把徐天初拍内伤了:“哈哈!说什么话,上战场哪有不死人!你说这些死的兄弟,哪个不值得人惋惜!你少在那里悲秋了,不如想想怎么抵抗金国的啸容天。”
徐天初闻言惊讶的看向魏折戟:“科将军和徐将军都在,我们想那些有什么用。”何况说句丧气的话,现在的他对上啸容天是上门送死。
魏折戟中肯的点头:“对了?你是徐将军的儿子吧,你叫什么?徐天放?!听说tm的就是你弹劾的老子!”
徐天初懵了一下,暗叹:难怪被轻易弹劾,身边站的是谁也不知道:“我是徐副员的弟弟,我叫徐天初?”
魏折戟恍然大悟:“小兔崽的弟弟啊?我说看着怎么不怎么样呢?听说徐将军的大公子文武双才,战金国第四大将军司徒仕不在话下,看你的样子充其量站站被折磨得快死的司马飞虎还差不多,哈哈,别介意,哥哥开玩笑呢!”
徐天初被说的汗颜,今天战啸容天是他最值得夸耀的事,说实话,当金国大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徐天初心里有紧张有期待,当时除了父亲就只有他在,他知道自己有机会对上啸容天,心里充满了不安,当真对上他什么都没敢想,只知道有人等着他们战胜的消息,以至于现在胳膊毫无知觉,暗笑自己果然和大将存在很大的差距。
魏折戟见他无精打采,友好的上前攀谈:“别气馁,老子当初还不如你,现在还不是走到了今天!可是吧……”
徐天初看着魏折戟,不懂他可是什么?
魏折戟真心的道:“实话告诉你,做到我这个级别靠能力没问题,但是想做到科将军和徐将军的境界那就得靠天赋,这东西你不服不行的,人家那力气就是天生的、那霸气不是你我等小民学的来的,说实话,你跟你那个传说中的大哥比差多了吧?所以,兄弟,看清自己的位置,别最后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落的席不裹尸的下场。”
徐天初愣愣的看着似乎真心实意的魏折戟,魏折戟的传说太多,多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能力,但他却是真正的强将,想不到他今天会说出技不如人的话?
魏折戟知道徐天初不会服气,年轻人吗,谁不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可天下只有一个第一,其他必须甘愿其后,他当年跟着太后和先皇作战,谁不想混到徐足风老王爷的境地,可整片大夏国只有一个徐王爷,就连科家最高还是将军,当初盛极一时的许家最多封了侯爷,所以人比人难说。
徐天初垂下头,任冷风挑起他寒僵了的头发,打在脸上生疼,他没想过那么多,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坐在宫里的人失望,不管是什么官位什么出身,他会倾尽全力做她要求的事。
寒风骤然刮起,整座边疆雪城已经成为整片大陆的话题,大国对大国的交战,让无数小国心痒难耐,不乏有些国家趁机摸鱼、肆意骚扰。
夏之紫启用三江都督周远,平复南方的试探。
文将启用余展和曲典墨打压国内肆意传播的流言,尤其对太后和皇帝不合的传言进行大肆搜捕,不惜兴起‘馋口令’实施连坐制,打压口没遮拦者,趁机肃清一部分渗入夏国京师的各国探子和商队。
以徐足风为象征的军纪要务处被启用,军部的亥使院、申戍院大军统一整合,保卫国内稳定。
大雪覆盖了大部分领土,寒冬腊月,雪一遍又一遍的彰显着它的无敌……
尤其是边关雪城,安静了没几天的天空又降下大雪,金朔一脚踢翻大堂里的火炉,气的面容发红:“你们都是白痴吗!为什么损失如此惨重!”好你个朱砂!他才刚到就送这么重的厚礼!……哐当!……金朔一脚踢翻了正前方的桌子!
啸容天等皇上情绪稳定后,站出来道:“皇上,微臣觉的和夏国使用的旋转车有关,还有大轮子车;后者解决了夏国不善于雪地行走的弊端,前者等于多了无数上将,几乎可以凭借一人之力冲入我军阵营,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抗衡,我们此次输在让旋转车长驱直入进入咱们的腹部,可如果是两国正面交锋,夏国不敢开如此大规模且不分敌我的杀伤方式,何况我们也可以造车,只是驾车的人我们需要从京师调。”
金朔坐在首位,心里一阵阴霾:“是朕疏忽了,我们不该冒进。”
司徒仕闻言,站出来道:“跟皇上没有关系,夏国摆明想杀咱们个措手不及!这次他们无疑是成功了,剩下的是激励将士的士气,皇上,此刻您千万不能有任何气馁啊!”
金朔何尝不知,大军没到就失去了屏障伏虎城,如今刚刚进入西城就被杀的片甲不留,他都觉得没脸,大军更会受影响:“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夏国孤军深入,我们要先截断他们的粮草!没有了物资的支撑,他们不想退也得滚!”
伏虎城拉开了庆祝第一场胜利的序幕,广场上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篝火冲天而起,士兵们围着火炉载歌载舞,今天的这场战役赢的非常漂亮,漂亮的让身在其中的人都不知他们竟然赢了,在茫茫大雪中赢了金国的将领。
大军有一半参与这场篝火宴,大将军亲自斟酒犒劳将士,科斐、曲云飞亲自wei问,告诉将士们,此次的胜利不是胜利,下次他们定然在太后的英明指挥下,打的金朔滚回老窝!
科斐趁机小声讽刺曲云飞:“你真是忠心,时刻不忘给太后戴顶高帽。”
曲云飞看着众人喝下一杯酒,小声的凑到科斐耳旁鄙视道:“难道你不敬重太后!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