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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咬着指头盯着他的爹爹和太后,听着他们能说出那么多字的话,既羡慕又嫉妒。
朱砂受不了曲云飞的胡搅蛮缠,曲云飞认定不可能的事,即便亲眼所见他也有无数种自欺欺人的论调:“你说不是就不是。”
曲云飞诧异,这么快弃械投降了?他还没引经据典、论古说今,岂不是房事行了一半卡在了中间。不行,不行,一定要把心里的邪火发出来:“我一直想问,你这些没有依据的依据从何得来?且每次都说的那么自信,似乎真是铁律金法一般?”
朱砂看他一眼神情淡然,本不想再开口,但看着他眼巴巴的等待,勉强道:“你不相信,何必再问?”
“你说,信不信在我。”
曲折突然伸出手让朱砂抱抱。
朱砂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亲亲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这就是母子天性,感性学范畴之一。”
曲云飞让她来重量级的,曲折的行为没有参考价值。
朱砂看着曲云飞全面戒备,随时准备与自己一战的样子,心里顿觉痒,她也很想试试古代哲学的魅力,中国能出子房、庄子那样的圣人,大夏也有哲学名家:“好,我们来论证思想的深度,就是你不屑挖掘的卷走被子的深沉意义。‘思想’是唯一不受身体、外在物体、或者电磁干扰而改变与扼杀的存在,它是人的潜意识,你不用知道,但它不知不觉间影响你的行为。先说思想不受控制,比如你能控制万物,驱使兽类,但你不能控制思想,你可以不吃饭,但你不能拒绝想念吃饭的场景,你可以不恋爱,但我一定不受你控制的出现。思想凌驾与身体本身后,称之为信念,信念可以作用于万物然后成型形态,比如每段历史时期都有它独特的民风,那便是信念,信念越强盛,出现的名人、艺技、慷慨之士越多,反之亦然,我们称此种现在为精神作用力。它虽然看不见,但它存在,这就是何为能出现‘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廉者不饮盗泉之水’的原因,他们有高于生命的信仰,不因身体的本能、荣华、利益而屈服。所以你卷被子也一样,不受你控制、但它确实影响你。”
曲云飞皱眉,解释牵强但也可用:“信念是别人给予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类似佛寺、君主等的存在,往往是……”
朱砂急忙打断他:“等等,信念是人通过自己对事物的分析认识,产生的精神状态,怎么是他人给予?”
曲云飞闻言哈哈大笑,飒然立与天地间睥睨朱砂的学术,神情带着三分轻蔑六分嘲弄:“你对信仰的认识从何而来?你为信念下的断言为何自信?谁告诉你信仰是那么来的?信仰又是那么个意思?”
课本。
曲云飞见朱砂皱眉,随意的揽上她的肩,呆着发愣的她,坐到一旁的巨石上:“十二年的太后三年的后宫生活,我以为你变了……但偶然时还带着我初见你时的那份野性和目空一切的骄傲,似乎你总认为你高人一等,并理所当然的那么认为,想不到事隔十二年,我还能听到如此可笑的解释,哈哈,你说我怎能不笑?”
曲折不让他们坐,扭动着想要去拿糕看他的大灰狼。
朱砂望着含笑的曲云飞,突然不再笑了,目光悠远、伤感,社会结构不同,形成的学术就不同,虽然道理是曲云飞的对,可有时候昌明的社会结构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让人的自由度无限延伸的,可……怎能不能开明社会结构下的自己无法触碰更高的权位更精妙的理论,而‘天真’的认识。
朱砂抱不住挣扎的曲折。
曲云飞接了过来:“我若想民兴民则兴我若想民念民则念,若词句不成立,君主何在,信徒何在!”
朱砂手僵在半空,脑海里顿时转过服务一人论、相对自由论,战争论,无一不论证着曲云飞的说法,朱砂突然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不说了,拿糖去。”学问是不可深究的,就像世人解不开奇迹、狗儿不知猫儿的懒。
曲折顿时欢呼,他的外婆他的狼。
曲云飞敏感的察觉出朱砂情绪低落,他说错什么了?
朱砂苦笑,没人相合的悲哀罢了,在这里,可以聊生活聊理想,绝对不可聊学术,徒生悲凉而已。
曲云飞不喜欢她这样,好似走不进她的世界一般挫败,曲云飞快一步揽住朱砂的腰,点足跃起,畅游丛木。
曲折兴奋的尖叫:“高,爹爹飞。”
朱砂吓了一跳,紧紧的抱着曲云飞拧他的肉。
徐君恩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腐叶几乎遮盖了他半个身体,丛木林中他也不过是停息下的鸟儿难以引人注意,他望着空中急速消失的三道身影,茫然的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不知他前进的脚步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