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顺摇摇头上的发钗,突然换了发型有些不熟悉:“可我是公主,如果去见贾氏会不会落了皇家威仪,当年姐姐们都没给婆婆请安,若不是静安王妃贵为王妃,本公主也不该屈尊呀。”
李嬷嬷没料到小公主这时候这么清醒:“公主,规矩是规矩,可人心都是肉长的。”
夏之顺不是会思考问题的人,既然嬷嬷说要去就去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
李嬷嬷着急的道:“奴婢的小祖宗,现在是您新婚,过两天要跟着驸马出府自立门户,到时候您就是一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还能像没成亲一样胡闹。”
夏之顺不高兴的嘟起嘴,她的糖人又没了,不去就不去了,谁让她现在是新娘子,母后说过要出嫁从夫。
卯时三刻,徐天初带着顺公主准时出现在王府王妃主殿,毫无意外的也被挡在了前面。
桃砚恭敬的道:“请公主和将军稍等,王妃还未起床。”
徐天初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无碍,母后安寝,孩儿自当恭候。”
夏之顺闻言诧异的看向她的夫君:为什么?就算她再不长脑子也知道她被搁置了,可她是公主,她没有错做事为什么王妃不见她?
徐天初安抚的对顺公主微笑,躬身请她先进大厅休息:“母妃身体不好,请公主见谅。”
夏之顺见驸马如此镇定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眼同样皱眉的李嬷嬷向大厅走去。
新婚等父母的皇家新娘,夏之顺恐怕是第一个。
李嬷嬷耐着性子等着,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桃砚回话。
一个时辰后,桃砚才歉意走出来向顺公主和将军行礼:“王妃身体不适不能见将军和公主,请公主勿怪罪。”
夏之顺诧异的看向驸马。
徐天初站起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让公主先行。
夏之顺以为第二站是贾氏哪里,但嬷嬷嚒突然拉住小公主向她摇摇头,转而笑着向驸马躬身:“驸马,我家主子身体不适,可否先行一步。”
徐天初关心的看眼小公主,收回去母亲院落的脚,尽责把夏之顺送回房间传了太医确定无恙后,才去了贾氏的院子。
夏之顺见四下无人,不解的问嬷嬷:“为什么不让我去了?”
李嬷嬷叹口气,搅动着手里的药并不让公主喝:“公主当然不能去,王妃您没见到却去见贾氏,到底于理不合。”
夏之顺垂下头,了然的靠在床椅上:“王妃肯定是怨我没有嫁给大将军,如果我是王妃我也会不高兴。”
“公主千万别乱想,婚事是皇上亲自定下,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即便王妃再不喜欢您,您现在也是将军的夫人,王妃早晚会接受您的。”
“看吧,连嬷嬷也觉得王妃不会喜欢我。”夏之顺捋着手里的丝帕,突然有种为人妻的难受感,以前在宫里无论她多怕也不会觉得被人欺负了,可今天,王妃明显是针对她……
夏之顺想到王妃不见她忍不住觉得委屈,从未受过气的小公主自然没什么承受力的越想越难受,最后忍不住红着眼眶扑入嬷嬷怀里:“我要回宫,我要见母后,让母后惩罚王妃。”
李嬷嬷赶紧安抚自家小公主:“行,行,咱们等太后回来告状,看静安王妃敢不敢嚣张。”
夏之顺闻言,下意识的破涕为笑。
李嬷嬷见状更加无奈地叹口气,没心没肺的孩子,这样就不生气了,若是风公主不闹到太后使阴招报复绝对不会罢休,李嬷嬷想到皇室的五位小公主,恍惚觉得只有自家的公主最好欺负。
贾氏的院落内,看到儿子一个人来的贾母,转身不高兴的进屋,坐下后就开始默默的垂泪:“好不容易盼到你娶夫人,本以为我也能好过一点,谁知你谁不好娶偏偏娶皇室的公主,我不过是个妾,以后对着你夫人怎么过。”
徐天初耐着性子坐下来:“姨娘,顺公主很好相处。”印象中小公主是皇室最没尊卑之分的小女儿:“公主今早没见到王妃,孩儿觉得没见王妃来见您不太好,便让公主回去了。”
贾氏闻言露出一丝满意:“公主有说来看我?”
徐天初点点头:“等过断时间王妃态度好了,再让公主来见您。”
贾氏脸上这才露出了笑脸,儿子得以娶公主她当然高兴,可娶的是大将军定下的人,贾氏又有些为难,可心里不可谓不痛快。
这么多年她一直受王妃的气,好不容易儿子争气了,还想把自己的丫鬟配给儿子,现在又怎么样,天初还不是娶了皇室唯一的公主,她倒要看看王妃的宝贝儿子能娶什么女人:“她是公主哪有她来见我的道理,你们好就行了。”
徐天初应下,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想不到王妃会如此不满,皇上提起的时候他也想过拒绝这门亲事,可余大人说,太后并不强求大哥娶公主,他才应下,想不到还是得罪了母妃。
静安王妃喝着茶听说他们走了也不为所动,宏德太后又不在宫里,她不想见谁就不见谁,难道身为母亲,她能大度到看着小妾的儿子张狂!
夏之顺的脑子是不装事的人,过去的事情绝对三息间抛在脑后,这不才一会的功夫又欢快的在院子里听下人们讲那些她从来没见过的下品花:“真好看,皇宫里都没有。”
园艺恭敬的低着头,惶恐不安的回:“皇家尊贵,怎么会让这类花种污染了皇宫里的龙气。”
夏之顺笑笑,她本来想说也是,这么小的花又不香母后肯定不喜欢,让种才怪,可想到她已为人妻,还是懂事的没有接口。
李嬷嬷没有顺公主那么乐观,从仆人的态度她已经看出静安王府的水不好淌,自家公主这两把刷子还不够别人打牙祭的,幸好不用在这里住很久,否则自己公主怎么亏的都不知道,但此种情形也不能放任静安王妃嚣张下去,看来必要时该让冬江出面震震静安王妃。
这项婚事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贴切,可顶着压力的不单是徐天初还有徐天放。
巫崖走到哪里就嘲弄到哪里:“天放,你还真大度,夫人就这样让给了弟弟,你弟弟有没有感恩戴德,半夜带着公主去给你磕头。”
徐天放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兵书:“巫崖,她是公主,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尝够。”
巫崖最厌恶徐天放这态度:“怕什么!现在宏德太后可没有在宫里,更何况现在是皇上的江山,她顺公主本来就该是你的人,现在倒好转而嫁给了徐天初,徐天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子庶人!”
徐天放看巫崖一眼,敏锐地道:“家里有事?你大哥不是……”
“别提了。”巫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提起家事也一肚子气:“我爹死活不让我哥接管那片地契,不便宜了那杂碎才怪。”
徐天放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宽心:“不过是一块地,巫老爷办事不会没了分寸。”
“分寸?”巫崖似乎听到了多可笑的事:“他现在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还知道什么是分寸!”巫崖意识到说了父亲的坏话,撇开头:“我只是随便说说。”子不言父过。
苗帆走进来,见他们都在也不意外,三年的流放生涯让昔日的京城小霸王变了很多,如今的苗帆沉稳务实,担得起男人该担的责任,流放期间苗帆成婚了,对方是个普通的商家女子,在苗帆最痛苦的那段日子,给予过最本真的关照。
徐天放见苗帆过来,回头去取户部的名册:“怎么这么早,那边忙完了?”
苗帆随手拿起徐天放的书看了一眼:“嗯,户部的案子积压的部分处理的差不多了,过来拿上兵部的名册补上空缺就忙完了。”
巫崖看到如今的苗帆忍不住心里更气愤,如果不是徐天初,苗帆也不至于被流放,苗大人也不会……总之全是那帮凭着母亲受宠的小人使得板子,如果不是他们,苗帆何至如此:“苗帆,晚上第一楼去不去。”
“不了,事儿怀着身孕,她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倒是你,有时间多陪陪大哥,别伤心过了伤了身,呵呵。”
徐天放把存案扔苗帆身上:“赶紧走,你伤了身我都不可能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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