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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宫殿,嫪毐浑身汗水。
秦王之意,很是明显。秦王允许赵太后有情人,可不允许这位情人权力太大,甚至危害秦国利益。若是为义渠君,只能送其一死;若是为魏丑夫,倒是能富贵一生。
可舍弃官职,去当魏丑夫,却有些不甘。
“秦王亲政,这是容不下我嫪毐了!”嫪毐心中道。
很快,到了吕不韦家中。
“相国,秦王已到亲政之年,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国的相国,历来不得善终。商鞅变法有功,可秦惠文王登基,被车裂,三族夷灭;秦武王登基,张仪被迫逃亡;魏冉有功于大秦,可还是罢官而去;范雎有功,可还是被罢官回封地!”
嫪毐道:“秦王,欲要对我等动手,请早做打算!”
吕不韦沉默了,许久后开口道:“昔日,我只是一个卑贱商人,到处低头哈腰,可后来辅佐秦王,有如今地位。秦国相国,比六国君王地位更高,吾之命令所到,六国君王瑟瑟!”
“畏惧的不是我,而是秦国相国!”
“吾为秦国相国,已经二十年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即便明天身死,也足以!秦王欲要对我等动手,我辞官而去,回封地便是!”
秦国调动五十士卒,就是要虎符,在秦国谋反难度之大,几乎没有一丝取胜可能。
秦王若是动手,他只能认命了,最坏结果不过是自刎而已。白起自刎了,可白家上下保全了,秦王怜惜白起功绩,会给予白家照顾。可若是谋反,就是诛九族。
其中得失,他还是能明悟的。
“范雎入秦前,秦国权力尽数掌控在宣太后和四贵手中。若是宣太后和四贵先下手为强,弑杀秦昭襄王,又是立一孩童为秦王,足以继续掌控秦国。可宣太后和四贵心生犹豫,结果宣太后归于后宫,不得干政,四贵被驱除回封地,不得迈入咸阳……”
嫪毐道:“若是我等先下手为强,诛杀嬴政,扶植一个幼童为王,可掌控秦国,说不得有田氏代齐!”
吕不韦冷笑道:“春秋时代,弑君尚可,如今不可;春秋时,有田氏代齐,如今不可。你……好自为之!”
时代不一样了,在春秋时代,弑君很容易,灭国很容易,制度宽松,有了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可如今诸多弑君途径,各个叛逆手段,尽数被堵死,再也无人造反成功。
当初看来,宣太后和四贵权力巨大,架空了秦昭襄王,在范雎的帮助下,才夺回权力。可实则不然,这些权力尽数来自秦王,秦王一言可给予权力,一言可罢免其权力。
宣太后和四贵地位最贵,权力巨大,是因有秦王支持。一旦失去秦王支持,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看似显赫,可一旦谋反没有谁会跟随,昔日忠心的小弟也会顷刻反目,攻杀而来,击杀他们获取功勋。
若是嫪毐安心退去,看在赵太后面上,不失富贵,当魏丑夫尚可;可若是强行作死,那就怨不得其他。
…………
嫪毐离去了,有些不甘,可又是有无奈。
秦王亲政,要对吕不韦动手,可能罢官,吕不韦也察觉了一丝异象。迎娶楚国公主,重用楚系外戚,就是前奏。
吕不韦明白这一切,却不打算反抗,怂到底。
可嫪毐却不甘。
有赵太后相助,当一魏丑夫不难,只是心有不甘。
这时,一个门客上前道:“楚国发生了大事,熊悍登基为王,李园斩杀了春申君黄歇,独占朝政,与太后李嫣嫣两人联手,掌控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