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老娘是巴不得你赶紧滚蛋!”蒋碧云瞪了马良一眼,道:“看见你就一肚子火气……”
马良一副无赖的模样,道:“正发愁找不到新工作呢,蒋警官,你们那里招不招临时工啊?公安局派出所不都用一些治安管理员还有联防队员什么的吗?给口饭吃吧,你看,我这身手好歹也说得过去,是吧?”
“呸,你要是进了公安队伍里,那就是典型毒瘤!”蒋碧云啐了一口。
旁边坐着的魏苗忍不住苦笑摇头,想起马良就要辞职离开的事情,魏苗心裏就会忍不住泛起阵阵的酸楚和不舍。而现在看着蒋碧云和马良斗嘴,魏苗就知道——恐怕蒋碧云对马良要离开的事情,也是极为不舍的,只是……她或许没有自己这般深深的感触,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感情而已。
“我可是好人啊!”马良夸张的表示着冤枉。
蒋碧云忽而想到了什么,便没有继续和马良斗嘴,道:“马不良,你这两天看报纸没?”
“唔,没有啊,有什么特殊新闻?”马良摇摇头问道,心想着自己哪儿有闲心去看报纸啊,国家大事轮不到他去管也管不了,小新闻和他不搭边……他整天要么钻在屋子里一遍遍的翻看琢磨那本《中国相术大全》,要么就是在厂裏面到处流窜着做妇女之友,最近更是有了“花少”的绰号,和厂里食堂或者车间的MM们打的一团火热。
蒋碧云皱皱眉,道:“苏威琛的案子,判了。”
“哦?”马良怔了下,道:“怎么判的?”
“十年有期徒刑……”
马良愕然,忿忿道:“靠!他杀人罪和雇凶杀人可是板上钉钉的铁案,起码也得是无期啊!”
“小点儿声!”蒋碧云提醒道。
“哦。”马良压低了声音,一边扭头看了看。
果然,附近两张桌旁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不过当发现马良的眼神注视过来后,便都扭过头去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吃饭了。
蒋碧云起身走到马良身旁坐下,破有点儿神秘兮兮的轻声说道:“苏威琛本来就有着很广大的人际关系网,再有案发后他家里人四处走关系,请了最好的律师,还有精神病专家出具的精神分裂症诊断书……所以,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了,而且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他被判刑后,可能还会争取办下来保外就医。”
“他精神分裂就可以雇凶杀人?”
“证据不足。”
“靠!”马良撇撇嘴,心想这不扯淡吗?不禁冷笑着嘲讽道:“你们警方的能力,可真是太大了。”
蒋碧云气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警察能做主的好不好?”
马良叹口气,道:“那倒是。”
“小云,如果苏威琛真的能保外就医的话,那么他,他会不会再报复马良?”魏苗忽而满是担心的问道。
“不好说。”蒋碧云摇摇头。
马良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他没那么傻,保外就医也是警方重点关照的主儿,他还敢不收敛继续违法犯罪啊?”
“嗯,对对。”蒋碧云忙点头。
魏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而事实上,蒋碧云心裏却在很无奈的想着——有些事情,从她这名警察的口中实在是难以启齿,好多贪官乃至于许多判了重罪的犯罪分子,只要有钱有门路,走各种路径办下来保外就医后,照样在外面过的逍遥自在。蒋碧云的父亲就曾经亲自查出过两件这样的案子,而且也从全国各地其他身为警察的朋友那里听说过好几例此类案件情况。
可是,很多时候警方检方也对此也束手无策:一是他们钻了法律的空子,二是有层层关系网牵涉的让警方和检方根本查不下去。
所以,此时的蒋碧云其实心裏还是有些担心马良的。
因为从苏威琛亲手杀人的案件上可以看出来,苏威琛此人心狠手辣,绝对不是一个出来后能够甘愿踏踏实实低调过日子的人。
而他最恨的人是谁?
肯定是马良啊!
具体为什么如此恨马良蒋碧云不太清楚,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在饭店里的一次小冲突就雇凶非得要置马良于死地,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当时的苏威琛是何等身份?至于那么没度量吗?不管什么原因吧,苏威琛雇凶杀马良没能得逞,为此又入了狱判了重刑,甚至差点儿要了他的命,想必他出来后还会惦记着马良。
“马不良……”蒋碧云犹豫了一下,道:“如果苏威琛真的办了保外就医,到时候你,你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妙。”说到这裏,蒋碧云又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其实也不一定,不过你不是常说嘛,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吧。”
“对对对,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小云。”马良笑呵呵的忙不迭点头,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的模样。
魏苗面露忧色。
而蒋碧云强作笑颜,心裏却是担心着,道:“不过,反正你也快要辞职了,离开全顺啤酒厂后,他还能去哪找你?再说了,咱们这也是瞎猜着杞人忧天呢。”
马良笑道:“是啊是啊。”
旁边的安冰泮听在耳中,记在了心裏——我这个保镖,终于还是有点儿作用的,也不知道马良招惹的那个苏威琛,到底是怎么样牛逼的人物,在亲自杀人和雇凶杀人后,还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
如此,安冰泮心裏那点儿纠结的压力,稍稍减轻了许多。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马良心裏却在感叹着:“事实证明,掌握仇人的血引,是多么的重要啊!”
刚才马良那番毫不在意般的表情模样,看起来好像是为了不让朋友们过多的担心。
而事实上,他还真不怎么当回事儿——当初检察院的人找他做调查,因为案件牵涉到的疑点太多,从而提醒他如果不能够如实的坦白案情细节的话,苏威琛就有可能会被断定为有精神病,从而减轻罪……而案件的真实情况,马良却不能对检方和警方说,即便是说了也肯定不能当作证据,谁信啊?
所以那时候,马良心裏就作出了决定。
如果苏威琛不被判死刑,哪怕是判了无期,也得让他在审判当天,出了法院就当即死掉!
因为对于马良来讲,苏威琛这号人只要活着,那就是个威胁!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马良都快把苏威琛的案子给忘了,再说最近也却是没时间关注相关的新闻,所以到现在才从蒋碧云这裏得知——苏威琛杀人案,前天终于开审并且作出了一审判决!
那么……
苏威琛就该死了。
由苏威琛的案子,马良又想起了宋跃平——宋跃平自首一案,到现在依旧是风平浪静,全然没有掀起一丁点儿的大浪来,这让在很大程度上作为普通人并不了解警方办案查案流程和其中细节的马良,很是有些纳闷儿。
在他看来,宋跃平交代了,纪检部门和警方开始查,把那些宋跃平交代出来的人统统抓住,一查到底……多简单点儿事啊!
想了想,马良也没过多的在意。
宋跃平一案有卢祥安这个老家伙在幕后关注着,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人家卢祥安的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省里的高官!
饭后,蒋碧云回公安局上班去了。
而魏苗则是坐公交车回了家。
和她们二人道别后,马良和安冰泮一起返回啤酒厂。
半路上马良正想着给卢祥安打个电话随便问问宋跃平案的消息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竟然是小学妹张辛桐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