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死前就安排好了杀手来执行此次谋杀,或者,是他的家人在完成苏威琛提前吩咐好的遗愿。
这都可以理解。
让马良无法理解的是,之前那个动用术法要杀白文斌灭口的奇门术士,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人物?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来杀白文斌?难不成去年苏威琛弄死了笑面狐于天赐之后,考虑到奇门术士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助力,所以在狱中还不忘吩咐家人,千方百计的再次找寻到了一名奇门术士?
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如果苏家有一名奇门术士坐镇的话,又想着要杀掉白文斌灭口,那么白文斌不可能事发后又踏踏实实在医院里活了好几天,早就该被干掉了,苏家怎么可能拖延到现在才动手。
而如果不是苏家要灭口……
又会是谁非得要置白文斌于死地呢?
马良实在是想不明白——毕竟,白文斌是受雇于苏家的杀手,和其他奇门术士完全不搭边,整件案情也没有牵涉到旁的人。
如果说是白文斌的仇人,那就更扯淡了。
看着已然施术完毕,坐回到床边皱眉不展模样的马良,小白从床头爬过来,轻轻的跃到马良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轻声的语带关切的询问道:“良哥哥,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哦,没什么。”马良笑了笑,将小白抱下来放在床头枕边,道:“睡吧。”
“嗯。”小白乖乖的蜷缩起身子,眯上了眼睛。
马良躺下,拽着被子盖在身上,望着房顶出神儿……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卢祥安的电话,手机里嘟嘟嘟的几声响后,接通了:
“良子,这么晚了,有事?”
“老爷子,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我想不明白,忍不住就想着跟您老说说,您帮我分析一下,或者卜一卦。”马良点上颗烟,仰躺在床上,不急不缓的轻声讲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待简单的讲述完后,马良又不禁感慨着说道:“看来北京这地界上,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实在是太乱,这件事过后,我说什么也得离开啊。”
听完马良的讲述,卢祥安沉默着思忖了半晌,道:“不是苏家要灭口,应该是有奇门中人知晓了这件案子,故意在想着为难你,才会动用术法杀白文斌,不过看起来这位奇门中人并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多些麻烦而已。”
“嗯?”马良想了想,笑道:“会是谁?”
“不好说,金家的人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某个恰好在北京的奇门中人认识你且对你很有些成见,知道了这起案件后,就顺手做些事情为难一下你,这都有可能的。”卢祥安无所谓的笑了笑,打趣道:“良子,经历了这么一次凶险,是不是有些害怕了?竟然都想着退出北京城了,哈哈。”
马良没好气的说道:“搁谁身上也害怕,要命啊!”
“行了,坦然些吧,事情都过去了。”卢祥安微笑着劝慰道。
“不坦然还能咋地?”马良撇撇嘴,忽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当即皱皱眉,语气颇有些阴鸷的说道:“老爷子,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许是他们在故意刁难我,给我施加点儿压力呢。”
“谁?”
“秦荣和戴庆松!”
手机里,卢祥安滞了滞,随即说道:“嗯,我帮你问下吧,不过,即便真是他们做的,也未必会承认。”
“那是。”
“不说这些了,这起案子对你应该无大碍。你最近在局子里待着,对卜算预测之术和相术方面,没有落下吧?”
马良笑道:“没有,闲着没事儿竟琢磨这些了。”
“那就好,应该有什么感悟吧?”
“呃……”马良怔了怔,道:“感悟谈不上,大概是我不开窍吧。不过今天晚上提前预感到了白文斌可能要出事,而且还真就让我给赶上了,这倒是让我很诧异,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有了预感的能力。”
卢祥安笑道:“这可不好说,有时候也只是心理上的作用,和现实恰好符合,就会让人感到格外的讶异和困惑罢了。比如,许多正常人总是在经历某件事情或者某个场景的时候,会很吃惊的发现,其实昨天或者几天前甚至是很久以前,自己做梦时曾经梦到过相同的场景和事件……这种现象,很常见。”
“那么,能否用科学来解释,咳咳,是以术法的专业来解释这类现象?”马良有些不甘的问道。
“严谨的来讲,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种预见的能力,人是万灵之首,和天地间的自然运势有着必然的感应,同时也都拥有着某种潜在的能力,只是无法发挥出来罢了。但偶尔的特定情况下会很巧合的爆发出少许这类的潜在能力,有时候是预见性,有时候是超强的各种力量。”卢祥安语气很认真,还真就有板有眼的开始解释起来:“但相对来讲,这些都只能称作是正常的巧合和心理上的作用,毕竟与整个人生相比,此类状况的发生,不过是江河中的一滴水而已,会很快被淡忘掉,消失的一干二净,又有谁会去在这方面认真的研究思忖呢?”
马良自嘲道:“这么说,之前我倒是自作多情了,哈哈。”
“这没什么,将来你把卜算预测之术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后,是完全可以提前预知到许多事情的。”
“提前多久?”
“目前,我如果在无心的状况下,最远能预见到两个小时;潜心推算的话,可以预知几日甚至几个月不等,因人而异;如果推算一个人命运的大方面,可以推算到一辈子,如果不惧天道又肯耗费心血的话,甚至可以推算一个国家的命势……但这种推算,包括哪怕几分钟几秒前的预知,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天意难测,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越是推算的时间过长,发生意外的次数和几率就越高,其预测的准确性就会越低。”
马良随即问道:“那如果您动用了铁笔定干坤的绝学术法呢?”
“呵呵,褚明奕就是个例子,我以术法为他定下了六年的人生轨迹,那是在他固有的自然运势前提下,定格了运势不变。”
“您老真是活神仙!”马良恭维道。
“谈不上,只是借势而为罢了,其实我总想着,如果能够凭借着卜算预测之术,或者其它术法配合,将一个人的整个运势完全改变,不受天地自然的运势所控制的话,那才叫最高的境界了。”卢祥安很谦虚的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中,很明显的透出了他内心裏感慨和向往的情感。
马良笑道:“这简单,把一个人杀掉,就彻底改变了他的运势,确切的说,是截断了。”
卢祥安愣住,也没有否认。
因为,马良说的这句话,是事实。
但卢祥安的向往可不是这样去鲁莽直接的改变,不过他也懒得再在电话里和马良谈这方面的问题了——卜算预测之术,并非是三言两语能够探讨讲述清楚的,在师父的潜心教导下,还需要个人一点点的去感悟。
而且,师父也不能拔苗助长,必须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