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那句话之后,魏苗虽然略感诧异的和窘迫,甚至有些内疚,但却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乃至于一种从未有过的放肆般的畅快|感,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叛逆的事情,忽然间做了之后,会让人有种酣畅淋漓的怪异感觉。
“我也有感情,只是不擅于表达。”魏苗开始变得坦然,轻松,道:“我不否认,我爱着马良,我甚至向他表白过……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你知道吗?我当时没有为难他,我自己选择了放弃,我是那么虚伪,那么做作,那么傻傻的要做一个老好人,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吴琼有些吃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她自己所说,从未有处理过这种感情的危机。
她对自己本来是有着信心的,无论是长相、家世、乃至于和马良的感情深度,她自信都比魏苗要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占据着最大的优势——和马良之间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或者说是夫妻!
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找到魏苗,坦诚的说出这些话来,以避免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枝枝蔓蔓。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处理的很好:
以魏苗的性格,她应该会无奈的选择放弃,她应该有自知之明,争不过;
如果魏苗像是社会上许多的小三那般撒泼无理,那吴琼就更不会害怕什么,她有足够的武力来应对泼妇的刁蛮。
但现在,魏苗没有撒泼,她放佛也很理直气壮,或者说,更像是在宣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哪怕是自己受伤……”魏苗笑着,像一个占据了道德和情理制高点的强者,看着吴琼,语气中透着些许怨气的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说这些?那么的高傲,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强势,知道吗?这就是你给我的印象!”
“我,我没有。”吴琼摇头否认道。
“没有吗?是你自己感觉不到,或者不想承认吧?”魏苗冷哼一声,道:“以现在我和马良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朋友而已,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凭着自己的感觉,就来找到我说出这种话来……是你自己心虚没底气?还是对马良的不信任?如果你冤枉了我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马良的感受?”
吴琼慌了神儿,道:“对,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感情,是吗?”魏苗越说越有底气,越说越有怨气,道:“你觉得像是马良这样优秀的男人,可能会没有别的女人爱慕他吗?如果你对他的每一个女性朋友都这么对待,是不是要让马良以后别和任何女性接触,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来?”
吴琼无言以对,心裏乱了,甚至有些害怕。
“他是一个很重视感情,重视友情的人,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魏苗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出泪来,凄凄的,哀伤的说道:“所以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会让他很为难,让他难过的。”
“我……”吴琼轻咬了下嘴唇,道:“可是,你爱他。”
“以后还会有人爱他,但爱他的人,不一定就会非得要嫁给他,而想要和你抢夺他的人,不一定是真的爱他。”魏苗自嘲般的苦笑着,说道:“很抱歉,可能我刚才的这些话有些恬不知耻,有些强词夺理,但我真心的希望,马良能够生活的很愉快,很幸福,我不希望他不开心,知道吗?所以我才会一次次虚伪的做作的,选择了退却。”
吴琼看着魏苗,道:“一次次?你一次次退却,又一次次无法抑制的去表达了是吗?”
“是的。”魏苗没有否认,道:“没办法,我也有感情,也有冲动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无法控制……我需要时间,我也一直在克制着自己,所以自从他离开北京后这么长时间里,我没有联系过他。”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
吴琼愕然——是啊,既然魏苗都当着她的面,坦诚了自己对马良的感情,那么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对不起。”吴琼轻轻的说道。
“你这样显得我很无耻,好像爱上别人的男人,是多么荣耀多么自豪多么占据道德的一件事似的。”魏苗摇着头自嘲了一句,道:“其实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在安慰着自己,也许我比你还要幸运……”
吴琼露出疑惑的神色。
魏苗苦笑着,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自我安慰着说道:“其实女人都一样,我,和你,都会有自私的心理,都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出轨去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感情……想象着马良这么优秀的男人,将来肯定还会有许多的女孩子对他倾心,你说,难道马良就能一直保持着对爱情的忠贞,不去逾越犯错吗?他可是很重感情的,又那么的幽默风趣,如果漂亮的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他能每次都控制住自己?”
说到这裏,魏苗忽而想到了自己和马良之间发生的那两次旖旎的情景——若非当时自己控制住了,以当时马良那副色|色的心急火燎般的模样,很显然是把持不住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吴琼心裏真的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魏苗摇摇头。
这时候,双方完全反了过来,魏苗又有些同情和怜悯吴琼。
吴琼低头想着,纠结着,担心着,彷徨着……
“魏姐,如果你换作是我,你会怎么样?”吴琼忽而认真的,似乎还带着点儿请教的语气问道。
“这……”魏苗愣了愣神儿,继而说道:“我也许,会原谅他一次,两次?也许不会原谅,这,大概就是作为女人的痛苦吧?也可能,我会自我安慰,能成为这样一个优秀男人的妻子,而不是那些偷偷摸摸的小三,可以光明正大,占据着道德和情理的制高点,去诋毁,去蔑视那些和自己争抢感情的女人……”
说到这裏,魏苗忽而心裏泛起一丝的嘀咕——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我怎么会这么说?
单纯的吴琼却低下头,认真的思忖起了魏苗这番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