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一天后在宫中举办一次皇家晚宴……邀请所有的重臣参加,特别名单上的人全部要到……”将一只手按上桌子上的一枚水晶球,国王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可真是幸运,幸运的接过了一个别人已经管累的烂摊子……他可真不幸,但愿他不会在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被自己的野心吓死……”红袍的女士再次发出了一个嗤笑,不过随即她又想起什么似的严肃起来。
“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是什么,都最好迅速一些,有些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虽然我不能完全推断出来,但是现在那种力量可还在城市中乱窜,一定要做好防御的准备……”
雪又开始下了,这个夜晚似乎极为漫长。
一辆马车在雪中飞弛。车夫座位的两旁挂着明晃晃的油灯,在雪夜中犹如两盏地狱才会点亮的鬼火。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天气中赶路是个危险地差事,但是马车的主人似乎并不在乎道路的危险,车夫不停的挥舞马鞭,马匹边跑边打着响鼻,目的地就快到了,它们认得这条路。
奥利尔庄园似乎被埋没在积雪中,庭院剩下的几株高秃的梧桐树的树枝被大雪压得极低,一副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简陋的马车象所有的输送物资的杂货马车一样,从庄园的侧门穿了进去,但在并没有在任何货场停下的打算。沿着庄园中的道路疾驰了一阵,最后掠过了庄园后面的一所旧房舍前时,稍微放慢了脚步……马车上飘下了一个人影,他身上那白色的披风,隐没在雪夜时像极了出门觅食的鬼魂。闪了一闪之后,便消失在房子侧面,一个刚刚打开的黝黑的洞穴中。
黑沉沉的地道中带着一种冷风也刮不散的霉味,穿白披风的人显然对这条地道极不满意,他一边摸索一边诅咒。终于,穿过了几个弯道之后,地道的尽头到了,一位侍从正站在那里,在他过去后一言不发的搬动一个机关,于是低沉的哑哑声中,一道厚实的墙壁便将通道引向了另外的方向。
“总算是回来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年前你就已经过了破坏门禁的年龄了……”地道后方是个完全不像是地底深处的宽敞房间,罗勃特·纳扎里奥·达·奥利尔委顿的缩在一张宽大的软椅里咕哝道,老亲王显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他穿戴着睡衣睡裤,尽管熊熊的炉火就在他的面前,但是他还在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熊皮棉袄。到了见识过一切的这个岁数,老人早就对于死亡毫不在意,但死就死吧!干嘛还要让人衰老?
“遇上了一些麻烦……我不得不改变了部分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处理……您知道,想要瞒过‘那一位’的耳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帝国伯爵从伪装中脱离出来,对父亲少有的玩笑报以回应,继而转身行了一个规范的礼仪。
“不必多礼……”年轻的皇子摇了摇手。
虽然同样处于紧张的状态,杰拉尔丁·厄休拉·雷夫尔看起来就要比老人的精神好得多,虽然那秀美的眉毛紧紧蹙起,但细长的眼神中不时闪烁的光泽让他看上去有着相当的精力。
“除了我们的谋划,海顿的周边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本身不是很引人注目,不过对于我们的计划似乎有所影响……”中年人报告道:“罗贝利子爵领地的一组税务官在几天前执行任务时失踪,他们的尸体早些时候被发现了……城衞军已经命令巡兵封锁了通往海顿的交通道路,不过这并没有引起特别的重视。”
老奥利尔扬起了眉毛,这自然不是那些所谓的八卦消息,自己的儿子还没有无聊到在这个时候说些无聊的事情。
“据闻尸体上发现的痕迹并不像是强盗或者暴民之类的造成,虽然没有使用特别的武器,但是那种力道和方式都是专业的骑士造成的。”
“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还是有着其他的原因?”老公爵咕哝道,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几个人名,可公爵马上便对他们予与排除,这些人要么就是太傻,要么就是太精明,他们从来都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
“除此之外,法师塔正在召回所有的法师……似乎是尼古拉下达了封闭法师塔的命令!”
“什么?这个消息确实吗?”这个消息造成的冲击显然要比第一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老人原本毫无生气的身体已经弹簧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相对来说,王太子殿下就要沉稳得多,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这位青年低声自语道“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尼古拉大法师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
“干什么?老子们只是不想再在营地待下去了,我们的假期三天前就已经批下来了,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休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高喊道,他身上的肌肉随着吼叫产生了一阵鼓动,似乎要将那件禁衞军制服撑破。“呆在营地也就算了,居然连武器也给我们收上去,搞到天天都在跳青蛙,这算哪门子的训练?是要我们用嘣的来对付敌人吗?”
喊叫声得到了他身后的一众人的赞同,几十名大汉扯着嗓子吼叫着,还煞有介事的喊了几声军威。
“或者你们禁衞军没有违抗长官这条规矩,不过,我们近衞骑士是有的,我没有打人的习惯,只是有人想要领教一下鞭子的滋味儿,我可以送他到军法处报到……”就这样慢慢的等着,直到嘈杂声静下来之后,站在拒马前面的骑士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们大可以不满,鬼吼鬼叫也随你们,不过,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营地中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如果明白了,喊累了,就滚回营房去睡觉,天色不早,我可没有兴趣跟你们蘑菇。”
“啊啊,这位长官说的没错,不过您大概不知道,我们禁衞军确实有不得违抗长官这条规矩的……只不过,我们的规矩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想要下命令,就得赢得过我们才行”大汉冷笑了一声。发出一个明显无赖的挑衅。
“这规矩听起来也不算胡闹……”骑士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他轻轻伸出手,在一边的拒马上拍了几下……
看上去轻松地动作,却让周围寂静了一瞬——随着他那轻轻的几下,碗口粗的圆木竟然矮了一半有余!被他这看似不经意的几下生生砸进了营房门口掺杂沙砾,被积雪冻结的土地两呎多深!
“倒是有点本事……不过啊,我们还有句俗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兄弟们?”大汉的脸色变了变,不过随即他便大笑出声:“你想单挑还是群殴?单挑,好,我们一群挑你一个。群殴?可以,我们一群人殴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