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一种真正的政治工具,政治的延续,政治交往通过另一种手段的实现。如果说战争有特殊的地方,那只是它的手段特殊而已。军事艺术可以在总的方面要求政治方针和政治意图不同这一手段发生矛盾,统帅在具体场合也可以这样要求,而且作这样的要求确实不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无论这样的要求在某种情况下对政治意图的影响有多么大,仍然只能把它看作是对政治意图的修改而已,因为政治意图是目的,战争是手段,没有目的手段永远是不可想象的。”
“好吧,我得承认,维斯珀先生,您对于战争的理解在我之上太多……虽然说我觉得过分概括的言辞总是有些华丽的难懂……不过总比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伙们强的多了,他们总是认为打仗就和那些什么诗人写的骑士言情诗一样……哦见鬼,我可不想想起那些让人肉麻的词儿!”
复述出这长长的句子之后,骑在一匹格外高大的栗色骏马上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让身上精致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一个刺耳的摩擦音——相对于主人的体型,那套华丽的金属制造物似乎有些狭小的可怜。以至于每一个微小的动作,甚至是马匹的步伐都会让它产生某些金属的呻|吟声。
当然,那并不表示这个他的主人是因为能量摄入过度而转化了太多的脂肪——或者应该说截然相反。
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全身上下找到类似累赘之类的东西的存在,只不过身体上那饱胀而宏大的肌肉群,造就了一个比通常人粗壮三倍以上身体结构,想让任何正常状态的铠甲套在这一堵矮墙一般的躯体上,都少不免会造成抻拉过度的问题。
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换一件合衬的甲胄对于这个身上挂着将军勋带的男人来说,或者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即使是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之中,一套附加着四五个防御效果的魔法铠甲也总是稀缺的产物,更别说这一件带着黯沉深蓝色的,应该被称为‘颂歌’的铠甲,还是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兰尼斯特亲手打造的,这同样类型的甲胄,在整个大陆上也不过只有区区的三件存世而已。
嗯,或者有人会说,魔法物品都是可以自动适应任何人的体型的……那么看来这件铠甲就是个例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存世太久,经过了多次修补之后,这铠甲的一部分零件已经不是原本嵌套的原因——或者单纯就是因为纵横比实在太过不成比例。
“需要纠正的是,那只是一位前人的智慧,我所做的不过是引用而已。不过请容许我对于您的记忆力表示一下惊讶,将军阁下,您知道,即使是一个熟练地法师也很难精确地记住这样一段随口说出来的话,我当年因为喜爱而背诵这段话的时候可是着实耗费了一番脑筋……”
下回不能随便把超过这个位面知识层面太多的理论拿出来乱用……尤其是某某论之类理论性过强的玩意儿,否则光是必要的解释就足够自己累个半死了……
在心中再次警醒自己之后,术士懒洋洋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并非是策马疾驰,但是这种超过两个沙漏的长时间乘坐马匹,还是让他感到腰酸背痛……看来还是在车里坐着比较舒服啊,虽然说那并不利于熟悉沿路的风景以保证传送术的使用。
“可惜一位法师并不只是需要出色的记忆力,否则的话我募集一个施法者千人队的梦想早就已经实现了。大范围的法术压制之后再使用骑兵清扫,那一直是我希望的快速作战的最佳方式。”骑在马上的‘肉墙’抹了一把下巴上修剪整齐的灰白的须髯哈哈大笑。
“或许您可以试试使用冬狼之类的大型魔法兽群落直接进行冲锋,前提是你能够驯养足够的数量,并且粮食资源足够的话。”
术士抿了抿嘴唇,即使这个位面的人类普遍比记忆中强健,但一个接近六十岁的人还能保持这样充足的中气还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面前这位老兄——他的被肌肉撑开的面孔上甚至看不到太多年月留下的痕迹,只有眼角的一点皱纹才稍微透露出年龄的秘密。
或许年轻的心态也是一种保证活力充沛的有效手段吧,这位被女皇派遣来,与自己一切执行那个给赛尔特王子协防任务的帝国将军,看来很擅长于让自己的心态保持青春——从开始同行之后的这一上午,他的各种话题就一直没有断过。那叽里呱啦的大嗓门几乎将他外表和传闻中营造的稳重将军形象给破坏殆尽。
唔,或者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两天前,术士借用‘前人’的理念把那个总是以骑士自居的小屁孩驳斥的哑口无言外带晕头转向的一幕,让这位中年人非常欣赏的缘故?好吧,那个可怜的家伙看起来也并不比自己多受到什么待见,至少倾向军方一系的几个人物对于自己的一番发言都表现出了赞同和欣赏。
至于被驳斥者那双蔚蓝的眼睛之中疯狂的恨意……微笑了一下之后,术士就将它抛到了脑后。如何跟眼前这个人物讨教一点儿有用的东西,才是现在最需要考虑的。至于说那个可怜的白痴,好吧,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再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绝对的差距。
铁壁将军,温德尔·科弗达子爵。
这是那位阿芙拉小姐提供给术士的情报履历,这位出身于小贵族家庭的将军似乎并不是什么智谋过人的名将,但是却无疑是个合格的将领,他铁壁的外号,不仅是因为他擅长的城防作战,也是源自于那种毫无缝隙的思维方式。
无论是智谋还是大局观,这位将军在帝国诸位大将中都只能称得上普通,打仗只凭实力,你不用指望他能以弱胜强出什么奇袭,但他也绝对不会在拥有优势兵力的时候出现任何的失误。他最大的优点似乎就是小心谨慎。无论是大错还是小错,在这位统帅的履历之中都是绝缘的……术士记得自己当年的皇家军事学院之中的那一天似乎便稍有耳闻,据说这位将军的指挥总是中规中矩如教科书一般。因此那些年轻的学生们在嘲讽某些保守的战术时总是会稍微提到这位铁壁温德尔的名字。
不过康斯坦丁可不是那些浮夸的贵族子弟,这一上午的交流之中。他已经从这位将军那里获益良多。
虽然说自己已经拥有了一支精锐部队,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战斗的胜利,但是康斯坦丁还是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的——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之前的胜利或者可以归结于某些特别的理念,但是这不过是小聪明,在指挥的部下越来越多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今后面临的战斗,规模只会更大,问题必然更多,小聪明只能用于一时不能用于一世,因此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学习和适应一下这个时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