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面暗暗好笑,真是看不出来啊,张叔…不对,是师父,像师父这么成熟稳重的人,居然也腹黑。他先是只用一句话就令这些村民不敢质疑包裹里面的是不是孙老太太的冤魂,这又用老太太的冤魂来吓唬他们,说有谁敢趁高老头儿施法的时候打晨晨的主意,就让老太太跟他絮叨絮叨…
师父说这些话的时候冷着一张脸,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带任何说笑的神态…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好笑,看着那些村民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想笑,看向聂晨,只见她也强忍着的…
我跟着师父便走,刚走出一步,就被孙贵川给叫住了,“慢着!”
“你又要干嘛?”聂晨问。
孙贵川斜眼看着师父,“你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师父指指高老头儿,“这里有高老哥替我施法,让孙老太太的冤魂道出杀害她的凶手。”
“你同意了,我们同意了吗?”孙贵川问。
“呵…”聂晨两条胳膊往胸前一抱,“那我倒是想听听了,你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孙贵川‘哼’了一声说:“很简单…”他指了指师父,“当初是他说的,他会找出杀害老太太的凶手。那么既然要施法,也当然要由他来完成,怎么能让外人代替呢?”
“既然这样,那我倒也要问问了…”聂晨也‘哼’了一声:“当初我叔是和孙立民大叔立的约定,现在他人不在,你说由你来做主,你同意了,我们有同意吗?”
“我…”
孙贵川是无论如何也别想斗过聂晨的伶牙俐齿了,又被她给问住了…
高老头儿‘嘿’的一笑,指着孙贵川的脚,“跳!又跳嘞!”
孙贵川的脚本来已经踮了起来,被高老头儿一说,硬生生放了下去,涨的脸红脖子粗的。
他恼羞成怒道:“老子就能做主!孙立民托我替他做主的!怎么样?就算他在这里,我说替他做主,他敢放个屁吗?”
“哦,孙立民大叔托你的…”聂晨眼睛一转,说:“那我高大爷替我张叔施法,也有人托。”
“谁?”孙贵川问。
聂晨一指高老头儿手里的包裹,“孙老太太!”聂晨说:“你这是跟我们下棋呢?好,你出军长,我出司令,是军长大还是司令大?是孙立民大,还是孙老太太大?你不信是孙老太太托的是吧?我们还不信孙立民大叔托你呢!不过念你一把年纪了,蹦蹦跳跳又那么辛苦,我们就不追究你话的真假了,我们倒是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们话的真假…”聂晨说的无比大方,她看向高老头儿,“大爷…”
“妮儿你说…”
“这个动不动就蹦的大爷不信我的话…”
高老头儿用手捻着胡子,“嗯,那咋办嘞妮儿?”
“唉…”聂晨叹了口气说:“谁让妮儿我这么笨呢,没有办法证明,那你就让他亲自问问老太太吧…”
“嗯,这个主意好…”高老头儿两手托着那包裹朝孙贵川走过去,“来来来…”
孙贵川吓得直往后躲,那些村民也跟着退。
“噫…躲个球儿嘞躲?”
“呐…”聂晨说:“不是我们不证明,是我们要证明给你,你宁可躲着也不肯接受…行了大爷…”
高老头儿退回来,孙贵川抹抹脑门儿上的汗。
“这样一来就好办啦…”聂晨说:“你要是替孙立民大叔做主,那么,你就别唧唧歪歪的阻挠我大爷替我叔施法…”
孙贵川‘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聂晨俏皮的冲我挤了下眼睛。
“行嘞小张,你们去吧!”高老头儿说。
“在走之前,我有一句话要撂在这儿…”师父说道:“无论高老哥施法的结果是什么,是成功还是失败,责任都由我来担着,如果谁敢在我回来之前对他们怎么样的话…”师父目光如电,不怒自威的扫向那些村民,“动手,我就剁手,动脚,我就剁脚,手脚都动,我就全剁。不要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入地五丈有鬼灵。你跑去天涯,我就追到天涯,躲去海角,我就撵到海角…”
没一个人敢出声。师父说,冷雨,我们走吧…
师父后面的这一番话,相当于给聂晨和高老头儿的安全加了一道双保险。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每走一段,就回过头看一眼,一直到转过弯看不见了…
明月悬空,清光遍野,凉风吹的到处的草都在动。
“叔…师父。”我笑了笑说:“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实在太酷了…”
师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再看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