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儿子,那家产自然可以拿。
可若是没有儿子,夫家的亲戚又多的话,那可就有的闹腾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王安石变法的时候闹出来个族产,这就给族人抢家产提供了最为重要的支持。
李云泽看了看那些眼睛里都是银钱的杨家人,再看向了那一身孝的妇人“可有儿子?”
那妇人抹着眼泪摇头。
“既然没有儿子,那这染坊就当归于族产。”这话一出,妇人面色苍白,杨家族人却是欢呼雀跃。
“不过人家的嫁妆,还有家中一应物件都当归于遗孀。”李云泽举枪指着杨家人“尔等可认?”
杨家人当然是不愿意的,他们全都想要。
可面对着李云泽那冰冷的枪头,聚集在一起一番言语之后,还是选择认了。
毕竟杨家最大的产业,堪称摇钱树的还是那座染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云泽招呼随从“去县衙请文案来立字据。”
衙门的人过来,当场立下了字据,两边签字画押之后,杨家的分家就此算是了结。
李云泽跟着走,一直等到杨家这边草草的将安葬事宜办完,待到众人散去,这才下马走到了那妇人面前。
他出言相询“敢问小娘子姓名?”
那妇人行礼回应说道“小女子孟玉楼。”
看了眼嬉笑远去的杨家族人,李云泽靠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小娘子可要将那染坊夺回来?”
孟玉楼惊讶抬头“能拿回来?”
无外乎她惊讶,毕竟文书字据都画押了,这如何还能夺回来。
李云泽自信满满“只问伱要不要。”
孟玉楼当然想要了,那染坊可是很赚钱的。
“若是将军能帮忙取回家中产业,小女子结草衔环以报大恩。”说罢,孟玉楼再度行礼。
“结草衔环倒是不用。”看着眼前身形高挑,摸样儿粉妆玉琢的美人,李云泽面露魏武之笑“报答什么的,等事成之后再说。”
听出了李云泽话语之中的意思,看着他那俊朗的面容,孟玉楼俏脸绯红,悄然垂下娥首,轻声言语“是。”
李云泽说到做到,几天之后,清河县南门外的杨氏染坊,半夜里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极大,很短时间内就将整座染坊都给吞没。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保险公司,染坊被烧掉了只能是认倒霉。
杨家人暴跳如雷,报案之后衙门里的衙役倒是过来看了,捕头表态会全力以赴抓捕凶犯云云。
至于实际上能不能抓住,那就不用多说了。
然而杨家倒霉的事情还没结束,李云泽这边很快就以禁军的名义,催要之前下的订单。
李云泽要为禁军军士们制作新衣服,之前就在杨家染坊这儿定了大批的布匹。
现在要交货了,杨家却是拿不出来布匹,这当然是要赔钱的。
禁军军士们干脆的将杨家人都给抓起来,逼着他们赔钱。
事情闹到衙门那边,知县也没什么好说的,禁军给了定金下了单子的,时间到了收不到布匹,当然是要闹事,这走到哪儿也有理。
一番调解之后,杨家人用废弃的染坊,各家再凑一笔钱出来,总算是把账目给赔了。
收到了土地和赔偿的李云泽,当即招募工匠人手,很快就将染坊重建起来。
随即他就将这座重建的染坊,交给了孟玉楼。
杨家人哪怕都是蠢货,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能够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
可惜他们毫无办法,那武二郎在清河县内势力庞大,还是禁军军将,杨家人有心报仇却是无能狂怒。
随着染坊重建,禁军的订单再度交还给了她们家。
作为本县唯一的染坊,百姓们还是要来做生意的,日子瞬间好过起来不说,甚至比以往还要红火。
上了火的杨家人,被妒忌蒙蔽了双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群杨家子弟悄悄的带着众多引火工具,潜入了染坊之中试图放火。
然而他们这边刚刚点燃火苗,那边四周就涌出了大量的染坊伙计以及禁军军士,还有清河县的衙役们。
没有丝毫的意外,所有人都被当场抓获。
县衙那边,当场就将之前的放火案与本案合并,直接那这些人顶罪。
倒霉蛋们扛不住三木之刑,又把背后的族中长者都给咬了出来,随即衙役们四下里出击,非常卖力的将人都给抓了起来。
该判的判,该流的流,该倒霉的就倒霉。
除了某个杨家远房亲戚意外得到赦免,并且悄然拿了一大笔银子带着家人消失无踪之外,其他的杨氏一族的都到了大霉。
直到这个时候,杨家众人才恍然大悟,就是那逃跑了的杨家远房,一直在鼓动着大家去把染坊给烧掉报仇。
这是被坑了啊。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孟玉楼带着大批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入了武家,成为李云泽的妾室。
清河县这里,自然也是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