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自己乃是百人敌,李云泽就喊来一伍军士结阵相对。
有人拍着胸脯吹嘘自己骑射无双,李云泽就让人安排桌子点燃一排蜡烛,再让人牵马来让他当场表演骑射灭蜡烛。
有人自诩张良,李云泽就示意主父偃去称称分量。
有人说自己精通汉律,李云泽就让郅都当场提问。
有人
一番考验下来,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只有寥寥两三人勉强合格,入得了眼。
郑季的几个儿子也上场了,文的武的都有,可惜都是银样镴枪头。
用主父偃的话来说就是,顶天了也就是跟他们的父亲一样为一小吏。
只是,李云泽的眉头却是一直没放开。
他平静的看向郑季“伱的儿子们,都在这儿了?”
郑季额头冒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这个,这个”
这边县令也是安耐不住,伸手拽着他的衣袖低语“郑老四!大王当面,你发什么疯?若是还有子侄,速速唤来啊。”
伯仲叔季,长幼有序。
既然郑季的名字里有季,那基本上就意味着他排行老四。
“是是。”
满头大汗的郑季连连应声,略显狼狈的转身出了别苑。
主父偃等人暗自挤眉弄眼,看来大王所寻之人,就是这郑季没来的儿子了。
历史上的卫青,其实是依靠卫子夫才出头的,所以历代史书上记载他,首先介绍的都是外戚这个身份。
对于这等击灭匈奴的豪杰来说,实在是不像话。
李云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凭借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崛起的机会。
等到卫青被带过来的时候,别苑众人都是面露异色。
无他,身形瘦弱的卫青,面上鼻青脸肿,下巴上的血痕还未完全凝结。
“大,大王。”
双股颤颤的郑季行大礼“这是某子,卫,卫青。”
“卫青?不姓郑吗?”主父偃的话语,让郑季羞愤难当。可人家是大王的近臣,他哪里敢得罪,只能是假装没有听到。
听闻卫青的名字,李云泽轻叹口气,缓缓起身。
名垂千古的卫青,年轻的时候居然过的这么惨。
迈步走到卫青的面前,背手而立的李云泽出言询问“何事?”
卫青咬着牙,低着头说道“小人放羊时遇大王骑卒在山坡上设哨,命小人归家并赐予铜钱。”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躲躲闪闪的几位兄弟“诸位兄弟说小人撒谎不愿放羊,抢走了铜钱并揍了小人一顿。”
“唉。”
李云泽轻叹口气“倒是本王的缘由,让你受苦了。”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了郑季以及他的几个儿子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啊,大王好文采!”
主父偃当即拍手大赞。
一旁的公孙弘也是不甘示弱“大王文武双全,天纵之资!”
众人纷纷附和,生怕自己拍马比别人慢上一步。
郑季拜倒于地,身子瑟瑟发抖已然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儿子。”
李云泽看向虽然被揍的很惨,可依旧是腰板笔直,之前诉说的时候也没有满腔怨恨的卫青“既然你不珍惜,那本王今天就做主,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育养,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终身难忘。”
目光落在了卫青的身上,李云泽取出一柄镶嵌着大颗宝石的黄金匕首递过去,出言详询“你可愿意?”
卫青深吸口气,目光坚毅起来。
他上前两步,向着郑季重拜行大礼。
三叩之后,卫青接过黄金匕首,竖起了左手。
锐利的刀光一闪,一节尾指跌落在了地上。
额头冒汗的卫青,强忍着剧痛再度向着郑季行礼,颤抖言道“阿翁,生之恩情,儿还你。”
汉家天下以孝道治国,哪怕被虐待,也不可能说句话就断绝关系。
断指而还,算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李云泽目光示意,迅速就有人上前扶起卫青去一旁上药,包扎伤口。
看着瑟瑟发抖的郑季,李云泽轻叹口气。
“你呀,家有麒麟儿而不自知,光宗耀祖之机缘当面,却是自己拒之门外。郑家最多三代为吏,以后再无出息。”
“至于卫青,本王会带他走好生培养。本王会给他机会马上封侯,名垂青史。只不过,到时候他祭祖的时候,祭拜的是卫家先祖,与你郑家再无瓜葛。”
听闻此言,郑季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