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位九府之首，吞天圣国最强大的亲王。出去以后该怎么面对苍王代表报复都是个问题，还要带着这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一起，的确有些麻烦。

“若是这样的话……”

老者叹了口气，在他身后的少女却突然脆声道：“我不怕死。”

陆离看向了她，嘴唇微动，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少女鼓足勇气道：“留在这里，我迟早会变成游魂，我不想这样死掉。我……我宁愿死在人间。”

“灵儿。”

老者皱了皱眉，想要制止少女。

少女固执道：“你们都说我是初代后裔，代表着幽神一族的古老荣耀。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能修炼幽神功法，每天都要忍受灰雾侵袭的痛苦，还要连累爷爷您消耗本源为我续命，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做累赘了。”

“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我知道，对你们而言我就是个空有初代后裔虚名的累赘。”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多再有几年就要变成游魂了。我不想这么死掉，爷爷您说我是人族，可我还没有过自己的人生，我不甘心！”

少女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虽然幽神一族的众人对她保护得很好，平日里也是照顾有加，甚至绝口不提她寿命的事。但少女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就算不能修炼，在幽神一族内仍然保留着很多传承，那些传承都是来自于古老的至强者，不说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全部，起码也是那个时代的顶尖。

她每日饱览群书，又聪慧过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早就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她已经时日无多，幽帝又为何在见到一个外来强者后急着要将她送到人间？

“灵儿，吾等从未觉得你是累赘。你是初祖后裔，就是所有幽神一族必须要保护的对象。”

幽青听到少女的话，立刻皱眉反驳起来。

他本就不同意让少女跟着陆离离开，且不说离开两界河之事到底有没有风险，光是陆离这个人，他就信不过。

但碍于这个要求是幽帝提出的，他就算反对也不好直接开口。

可是现在不同，眼见着陆离拒绝以后，少女反而有些不依不饶，他就开口道：“你无法修炼的问题，迟早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幽神一族的传承众多，而且几位沉睡中的先祖下次苏醒过来，说不定就能替你创造一部新的功法。”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少女倔强道：“等他们睡醒，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灵儿！”

幽青瞪大眼睛，想要说些重话，但想到少女的身份实际上比幽帝还要高。她的辈分可是初祖后裔，与现在沉睡的几位先祖一样，幽青便将话咽了回去，恶狠狠地看了陆离一眼。

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离却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无缘无故又被这家伙给恨上了。

不过他已经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少女因为不能修炼幽神一族的传承，以活人的状态留在两界河，每天都要被两界河的法则排斥，寿命极短。若继续下去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死在两界河，变成一个游魂。

于是陆离沉吟了一声，看着少女道：“宁愿死在人间，也不想留在两界河等死，你真的这么想？”

少女将郁气发泄的差不多，气势就弱了几分，又恢复那副怕生的模样，虽然怯怯，却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者见状，更是无奈叹息，苦笑道：“说到底还是老朽修为不精，若是能迈入武帝之境……”

他说到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算成了武帝又如何？连那些沉睡的先祖武神都无法解决问题，他又有什么本事解决？

除了用本源之气为她续命，稍微缓解她被两界河压制的痛苦，就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老者知道，除了想办法把她送到人间，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陆离展露气息的时候立刻出声相邀，想要以自己多年来的探查结果交换，顺带把少女一起送到人间。

可现在陆离拒绝了……

老者微微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并不是不能答应。”

就在这时，陆离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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