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老董那番话的意思。

之前顾浩然的六衍法，对比眼下这种威势，简直就是在小打小闹。

八方雷鸣势尽，空气中还存在着淡淡的电弧。

狂怒双臂架在面前，全身都呈现出多处焦黑，就连脸上的面具，都被打裂了一角。

这对于一名顶尖宗师而言，已经相当于杀了他一次。

顾浩然松开手指，笑意全无，淡淡道：“下一击，就没这么好扛了。”

狂怒手臂颤抖，两只宽大的袍袖早已消失不见，暴露出来的手臂皮肤更是变得通红。

他沉默地放下双手，嘶声道：“你成功惹怒本尊了。”

“哦？”

顾浩然无所谓地笑道：“那你不妨告诉我，惹怒你会有什么下场？”

说罢，他还挑衅地看向了憎恶：“姜桓君，你是打算继续看戏，还是跟他联手？”

憎恶一声不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顾浩然的挑衅。

顾浩然也不当一回事儿，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叹息着道：“我这段时间走遍了吞天圣国，终于找到了这座天人洞府，现在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段阵子。”

“所以，就当帮我个忙，让她把星神交出来。”顾浩然指着姜桃花对狂怒道：“不然，我真的会杀人的。”

“好啊。”

姜桃花忽然一笑：“那就杀了他吧，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顾浩然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呢？”

“别想太多，像这种大家都要藏头露面的组织，哪会结下什么不错的关系？”姜桃花说完，竟还向后退了些许，示意顾浩然可以尽情出手。

尽管这个动作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却是让狂怒心中更加愤怒。

不过就在这时，始终沉默的憎恶开口道：“顾浩然，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吧。”

“当然。”

顾浩然奇怪道：“那时沐红袖因为所谓的五大天骄这个头衔找上你们姐弟，我就在一旁观战。”

说罢，顾浩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般道：“你该不会因为我看到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而记恨我吧？”

“那时我的实力不如沐红袖，被她用两招压跪在地。这件事情，是我一生的耻辱。”憎恶冷冷道：“可是比起沐红袖，我更恨的人却是你。”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话，但那句话，我却是日夜铭记，到死都忘不了。”

憎恶森然道：“你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么？”

顾浩然真的沉思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道：“不记得，抱歉，我这个人的记性向来都不怎么好。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一直记在心上。”

“呵呵。”

憎恶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就不知是在嘲笑顾浩然，亦或是在自嘲。

“你当时说过，像这种水平的武者，根本就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天骄。”

“那一年林望北还没成为宗师，沐红袖越过他连挑三人，输了梅无双半招，与姜桃花战平。只有我……被她两招打跪在地，从此成了家族中的笑柄，更因你那一句话，一蹶不振了整整五年！”

说话之间，憎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庞，并且，在他眉心，还有一道丑陋的灼烫伤痕。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之意，死死盯着顾浩然：“我曾经找过你报仇，结果你用了比沐红袖更加凶狠的手段，在这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声音沙哑道：“从那以后，你就成了我最不愿提起的噩梦。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拼命修炼，更不会拥有今日的实力。”

“现在，我要用这身拜你所赐的力量，亲手将你从我的脑海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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