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好像融入了黑暗,穿梭于人群之间。
天赐侧耳细听,发现都只是寻常家话,吟诗作对,聊天打屁。
当上宫流火看到一群人后,突然便停下来,站在后面,道“天赐,他们便是你以后要认识留意的人,现在可要一个个给我瞧好了。”
天赐闻言看去,十几个气度天成,宛若王孙公子的各色男女尽入眼帘。
个个气息含而不露,有种圆融无暇的意味,而其中有几个气势却飞扬伸张,脑顶依约有霞光冲出,乃实打实的金丹高手。
天赐心下一凛,那伙人看起来最大的也才二十几岁,但居然个个不比自己弱。
天赐修道虽短,但天赋惊人,修炼起来是普通人的几十上百倍,而且从小就吃蕴含庞大纯阳元气的曲径通幽果,虽然并没有吸收炼化,但却为天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天赐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大半要归功于曲径通幽果。
常人要想修炼到先天大成,一般都要一个甲子,而且这还是按成年后的年纪算的。
修道,并不是岁数越小越好,而是要看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成熟,通常来说就是成年后,方是最佳时段。
十几岁就达到先天大成,已经不关乎天赋了,没有机缘,底蕴,就算如天赐,也不可能不到一年,就拥有相当于先天大成,甚至金丹期的力量。
此刻场中男男女女都站在一株特大号的柳树下高谈阔论,谈风说雅。
身旁石桌石椅排开,简朴淡素。一条小溪蜿蜿蜒蜒,叮叮咚咚,流淌而过。圆圆的月亮低低挂在柳梢,宿鸟时有啼鸣。
其中一个男子玄服羽扇,雍荣华贵,天赐在上宫流火的指点下,知道他叫上宫炽烈。
只听上宫炽烈说道:“各位,一年一会,吟诗赏月,如今又到祈愿节,我们修道修命修性,最终还是要看心境修为,力量再大也是空中楼阁。”
“不错,我们年年以柳为题,今年不若照旧,各赋诗一首,聊解兴致。”一个叫上宫原的男子接口道。
“好,上宫原你既然自告奋勇,那就从你开始,让我们来看看你风骚是否依旧?”有人开始起哄了。
“不错,不错,安然所言极是。”众人瞬间便一起开哄。
上宫原极为自信,潇洒一笑,翘首望天,念道:“柳丝淡淡月溶溶,皆是共我赏花人。树里栖鸦应念我,唤起柳花满江飞。”
“就这水平?看你一年不见心境倒退不少啊?平淡无奇机锋不显。”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洋洋得意的评点了。
上宫原微囧,反击道:“你利害,你来啊!”
“来就来!我怕谁!”年轻人本就意气好争,三言两语就挑起了火药。只听抑扬顿挫的长吟又响起:“薰风欲老黄金缕,不若折来深浅枝。登上九天插瑶池,带风带雨人间飞。”
“太差了,太差了,侮辱我耳朵啊!”众人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各不服气,转眼便闹了许久。
天赐在一旁看着,简直不能相信他们才情若此,出口成章,被狠狠惊的呆了。自己与他们比起来,就像坊市之与都市,星火之与皓月,相差何止万里。
“对了,蝶衣,你怎么不来一首?每次都是你最后,这样可不行哦!”惊悟的声音响起,一颗石子被投进水面。
“对呢,蝶衣你怎么老是落后面啊?”四面八方的声音围攻向一个人。
蝶衣花间舞,粉洒疏帘中。月来或可见,月去影无踪。
慵懒、安闲、随意,着一袭红裳。青丝瀑流,眉眼如画,浅浅淡淡,粉黛自生。站在众人之间,若即若离,清怨无限。
上宫蝶衣无奈,懒洋洋望着不时闪烁鳞光的小溪,随口吟道:“水是眼波横,柳是眉梢皱。平生不展眉,谁解此中意?”
佳人独立,天赐远远看着,就觉得上宫蝶衣好像和柳树融为了一体,懒懒散散,无所事事,与随风而动的柳树何等神似。
天赐突然便诗意勃发,无师自通,不吐不快:“柳丝万条初妆就,柳腰纤细弯欲眠。”
“谁?”每一个人都盯向天赐所在的地方,惊疑不定。
天赐戛然而止,诗情顿时烟消云散,难过的吐血。
更无语的是上宫流火明明可以掩饰住声音,现在不知发什么疯,居然让自己卖弄风骚的口才被人给听了去,丢人啊!天赐忍不住就要掩面泪奔。
“是我。”上宫流火和天赐的身影慢慢浮现,由虚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