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堆数百米大的篝火燃烧起来,三千青阳寇围着篝火旋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吆喝,他们狂热的,兴奋的,唱着青阳寇之歌。
“我是纵横如风的寇,驰骋在广阔的炎天之下。我的骄傲是我的手,书写只属于青阳的传奇。我是纵横无敌的寇,誓要夺取天地间的造化。染血的刀锋会呐喊,世人皆在我的脚下颤抖。”
天赐看着这一切,不禁为青阳寇的气势、青阳寇的精神而震撼。
他们因身为青阳寇而骄傲,他们视青阳寇为信仰。
他们不仅因为自己是青阳寇而骄傲,他们每一个人都努力的,要青阳寇因为有自己的存在而更加骄傲,因自己的存在而信仰传播的更广。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在于是否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无疑的,青阳寇找到了,纵使千夫所指,万夫所骂,青阳寇也毫不在意。
这时,远去觅食的虎骁也回来了,虎骁的嘴裏,还叼着各种野兽的尸体,牛犊大的野兽,形态各异。
青阳寇众这时纷纷取过虎骁嘴中的野兽,开膛破肚,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先天境,气血强大,精气滚滚,对天地灵气的需要近乎渴求。
然而绝大部分修士修炼的道法对天地灵气的转化效率有限,这时便只能通过食物摄取。
即便先天境初期,日啖一牛也是等闲。而先天境后期,更是胃口大增,一顿就可吃掉一头牛。
修士只有到了金丹期,才可以做到真正辟谷。世俗的食物,对金丹期的人来说,毫无增益,只能说是可以满足口腹之欲。
不一会儿,肉香四溢,远远的散播开来。
青阳寇的笑声和虎骁的低吼声,相互交织,此起彼伏。
这么多强者的气血精气聚集在一起,滚滚如狼烟直上九天。数百裡外都清晰可觉,震慑一切宵小。
天赐也和光同尘,烤了一头野兽。
休说天赐如今已然金丹初成,就算是先天境的时候,也不需要从食物中摄取灵气。
胎息炼神法将天赐的五脏练成了五行转灵阵,五行灵气滚滚不绝,根本没有灵气匮乏的忧患。
这时壮汉真三走了过来,见天赐正在呆呆的坐着出神,便提着他的大板斧喊道:“上宫天赐,你在干什么?”
巨大而洪亮的嗓门,顿时吼出一阵风,吹的大火都明灭闪烁。
天赐回过神来,见是真三,皱着眉不悦道:“真三大哥,喊这大声作甚,我又不是听不见!”
真三听了天赐的抱怨不以为意,仍旧扯着他如装了喇叭的嗓门,哈哈大笑道:“又不是娘们,细声细气忒不爽快!”
真三把他的板斧垫地上,自己又一屁股坐上去,接着道:“我来看看你,你对青阳寇还不熟,一个人怪无聊的。”
闪耀升腾的火焰,映着真三粗犷的脸庞,这样的粗大汉,竟难得的现出一丝柔和的线条来。
天赐只是盯着自己烤的那只野兽,喃喃应道:“我一个人寂寞惯了,没有什么无聊不无聊的。觉得无聊的人,只是还没习惯无聊罢了!”
真三一怔,觉得天赐身上居然有一种沧桑的气息。忍不住说道:“我看你小小年纪,怎这般消沉,能和我说说东极的事么?听说东极的人,个个豪迈奔放,乃真正的英雄辈出之地!”
东极么!
天赐悠然出神,思绪飘荡,似乎又回到了柳城。
然后巨大的痛苦,似潮水、如火焰、涌上心头。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已经永远的离去了!
于是天赐缓缓开口,向真三讲述,在东极有一个部落,部落中有一个女孩,是自己的初恋。
那个女子,青春充满了活力,美好的不似人间所有。她喜欢坐在柳树下,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对着身边的人倾述心中的欢喜。
那个女子,容颜洋溢着朝阳,眉毛便如有千言万语。她曾经站在夕阳下,拿着一瓣花,贴上眉头,问天赐美不美。
那个女子,满身都是洗也洗不尽的喜色。眸子闪处,花花草草,笑口开时,山山水水。
那个女子,终究是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