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再度抱拳:“请林兄弟不吝赐教。”“明日金盆洗手大典照开不误,”何邪道,“不过一开始,刘正风就要告诉所有人,金盆洗手是假,打探到魔教机密才是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来的都是他刘正风的朋友,所以才能共商大计。”曲洋微微沉吟,突然慨然一笑道:“只要刘贤弟无事,老夫自此亡命天涯,又如何?”“前辈错了。”何邪摇头,“非在下不敬,只是若刘正风所谓的魔教机密只是前辈的行踪,只怕还不够,他依然难逃厄运,而且,我想刘正风也绝不愿这么做。”曲洋激动道:“不错,刘贤弟和老夫肝胆相照,他定然不愿为保命而让我陷入危险。”何邪道:“所以,他通过假意接触你,打听到了魔教中更高层的机密。”曲洋问道:“什么机密?莫非要杜撰一个?”“不,是真的机密。”何邪笑了笑,“比如,魔教前任左使向问天,一直伺机营救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曲洋顿时浑身一震,目绽精光。何邪面不改色,继续缓缓道:“不但如此,刘正风还打探到了任我行的关押地点。这个消息,就绝对够分量了!”曲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仍强作镇定,道:“这个消息,莫非是真的?”“千真万确!”“林兄弟如何得知?”“机缘巧合”“此事怕是不成,老夫和向大哥相交莫逆,不可能出卖他!”曲洋缓缓摇头。何邪笑了笑:“前辈错了,你不但不是出卖他,反而是在帮他!”“哦?”曲洋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就像是个傻子。何邪敲敲桌子,道:“此事必定会惊动所有正派之人,届时不但左冷禅会来,就连少林和武当恐怕也不会错过。前辈以为,这些正派之人若是齐聚一堂商议,会商议出什么结果?”曲洋冷笑:“定是杀死任我行,以绝后患!”“错!”何邪道。“……”你特么知道我说错,能不能下次别问我?非让我捧个哏?何邪接着笑道:“一个活着的任我行,对正派来说更有用!因为任我行出狱,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东方不败报仇,正派一定会乐得看两个魔教巨擘拼个你死我活。”曲洋顿时眼前一亮:“所以他们会帮助向大哥,救出任我行?然后放他回黑木崖?”“又错!”“……”算我嘴贱!曲洋闷闷不乐。“正派之人怎么可能放一个魔头为祸人间?”何邪嘴角勾起一丝讥讽,“而且任我行的武功,他们一定各个都想得到,任我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本活的神功秘籍!”曲洋皱眉:“这么说来,任我行岂不是刚出樊笼,又落虎口?老夫岂不还是坏了向大哥的好事?”说完,曲洋没好气地道:“不会我又说错了吧?”何邪微笑颔首:“前辈一错再错,错得很执着。”“……”老夫再说话就是乌龟王八蛋!何邪道:“他们谁都想得到任我行的武功,但谁都不想别人得到,况且少林和武当,不允许任何人得到,尤其是还要防着魔教来杀人,在下敢肯定,十之八九,正派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把任我行押送至少林寺关押。”曲洋忍住没说话。何邪等了一会儿,继续道:“但任我行对于少林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收之麻烦,弃之可惜,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顺水推舟,干脆让向问天救走他。这样一来,一不用承担释放魔头的污名,二不用再担心有人觊觎任我行的武功,三来也不用怕魔教进攻少林,第四,还能达到让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两败俱伤的目的。”何邪看着曲洋,呵呵笑道:“一举数得,我实在想不出正派不这么做的理由。”曲洋彻底震惊了,他发现,何邪说的每一件事,都是考虑到了所有人的心性和目的,所以这些事很大可能会真的发生!他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少年太可怕了!“是不是觉得在下太可怕了?”何邪笑眯眯问道。“不!不是!”曲洋矢口否认,心砰砰直跳,想他堂堂圣教右使,今日居然在一个少年面前如此狼狈。何邪叹了口气,道:“打打杀杀,只是这江湖的表面而已,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透,还是早点退出的好。”所以我特么退出了……这又是在说我呗?曲洋默不作声。何邪笑了笑,道:“只要刘正风说出此事,他的性命就保住了一半。”“一半?”曲洋再次惊讶,“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保不住刘贤弟的性命?”何邪道:“功劳是整个正道的,只是在刘正风身上镀了层金光,让嵩山派不太好下手而已。”他看向曲洋:“若我是嵩山派的人,哪怕刘正风说出此事,我也完全可以说,谁知道这是不是阴谋?你刘正风要是心胸坦荡,就让我先把你囚禁起来,要是事情是真的,我跟你磕头认错。”曲洋再次皱眉,他发现何邪再次说准了嵩山派的反应,这些正派的人,还真能干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来。何邪继续道:“一旦刘正风被制住,在见到任我行之前,嵩山派随便安排一下就能轻易杀死刘正风,比如说,被魔教袭击,这个理由安全合理。”曲洋问道:“那怎么保住刘贤弟另一半性命?”何邪笑了笑:“这就简单了,只要刘正风和他师兄莫大把事情全盘托出,然后再由莫大暗中先和南岳衡山派、华山派通个气,到时候三派掌门力保刘正风,他的性命这次就彻底保住了。”“嵩山派若不甘心,偷袭暗杀什么的,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曲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道:“刘贤弟和他师兄向来不和,且莫大游戏风尘,不理世事,我怕莫大……”“也许吧。”何邪若有深意笑笑,“不过我觉得他很大可能会答应,如果他真的不答应,就让他退位让贤好了,他要是不想看着刘正风死,他要是真的好不贪恋权势,让出掌门之位,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