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惊怒之下,也顾不上多想,当即带了几个侍卫匆匆赶了过来。
“娘……”
“元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快让娘看看。”
“没事了……”
“你还说没事?嘴边全是血……是哪个天杀的打伤我儿子?”
这要换成是别人,孟与昆早就命人轰出去了。
当然,普通百姓又岂敢擅闯公堂?
但是,刘夫人不仅仅是尚书夫人,同时也是朝廷册封的二品郡夫人,孟与昆不仅不敢轰,还得下堂来见个礼。
“娘,是他们,靖安候府的恶奴。”
刘晋元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娄阿菜等人。
“什么?他们是靖安候府的家奴?”刘夫人吃了一惊,随之怒声道:“好你个石正南,竟敢纵容恶奴殴打我儿子,这摆明就是欺负我们刘家。
孟大人,今日你要是敢包庇靖安候府,本夫人现在便入宫面见太后,让太后断个公道!”
“刘夫人息怒,刘夫人息怒……”
孟与昆死的心都有了。
朝中不少人都知道,刘夫人可是经常入宫陪着太后喝茶拉家常,就连当今皇上待刘夫人都要礼让三分。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刘尚书的关系,还有一个原因是刘夫人娘家乃是忠良世家,祖上乃是开国重臣,其爷爷更是功勋赫赫,被册封为镇国公。
刘夫人有太后娘娘亲自赐予的令牌,可随时出入皇宫,包括太后寝宫在内。
就凭这一点,就强过靖安候府。
因此,孟与昆又怎么敢得罪刘夫人?
这事真要惊动了太后,那么他的前程恐怕就全毁了。
虽说太后不参政,但只要在皇上面前表达几句不满……他一个四品府尹,还不是说撸就撸。
“来人,去传靖安候府小候爷石文建上堂。”
万般无奈之下,孟与昆只能下发令签,着令手下去传唤石文建过堂。
自打担任京兆府尹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日这般窘况。
表面上他是主审官,结果……根本作不了主,哪一方他都惹不起,一个处理不慎,便有可能自毁前程。
所以说,京官难当。
等了许久,前去传唤石文建的两个衙役却灰溜溜回来了。
禀报说守卫不让进,也不传话。
如此一来,可就让孟与昆感觉有点丢脸了……毕竟,京兆府地位特殊,不比地方官府,直属天子监管。
而且,刘夫人在这里,吏部的人也在这里。
显然,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孟与昆已经没有办法左右摇摆,必须选择站队。
否则两头不落好,后果更加严重。
权衡了一番之后,孟与昆终于一咬牙,再次抛下一枝令签,命人即刻带队前往靖安候府,务必将石文建带到公堂。
否则,按渎职罪论处!
如此一来,那些个衙役可就不敢再敷衍了。
再加上这次来了不少人,故而再次来到靖安府时,态度变得强硬了许多,不让进便拔刀硬闯。
如此一来,靖安候府的守卫倒也不敢再予阻拦,只得急急跑向内院禀报情况。
“什么?京兆府传唤建儿?”
听到这样的消息,石正南不由大吃一惊。
“是的候爷,他们之前就来过一次,被小的们挡下了。结果,这次又派了十几个人过来,说是府尹大人的命令。”
“走,带本候去看看。”
石正南倒也不至于嚣张到公然与京兆府硬抗,带着手下匆匆走向外面。
走到中庭时,便见一队衙役走了进来。
一见靖安候出现,一众衙役赶紧上前见礼。
“行了!”石正南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尔等为何擅闯候府?”
“回候爷话,我等是奉府尹大人的命令,前来传唤小候爷过堂问话。”
“传唤?呵呵,你家孟大人官威可不小,竟欺负到我靖安候府头上来了。”
一听此话,领班赶紧拱手道:“候爷容禀。”
“说!”
“是这样,我家大人也是为难,因为……因为告状者乃是……乃是刘尚书的公子刘晋元。”
“什么?刘晋元?”
石正南大吃一惊。
“是的候爷,事情大概是这样,小候爷派人去城西梨园行抓……咳,请一个女子到府里献舞。
正巧刘公子也在现场,也不知为何与派去的家丁发生冲突。
其中一个家丁不知是刘公子,便……便踢了一脚。
据说踢的有点重,将刘公子踢飞了,还吐了血,背过气去……”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石正南不由抚额,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毕竟,自家的儿子,自家的家奴是什么德性他会不知?
如若惹到普通人也就罢了,就算打死十个八个的他都自信可以轻松摆平。
为什么偏偏是刘晋元?
那可不仅仅是尚书家的公子,更是今科状元,天子门生。
别说手下的家奴,就算是他动手打了状元郎,后果也是相当严重。
“混帐东西!”
缓过气来,石正南不由气得怒骂了一声。
“来人,去将那小畜牲带过来。”
“是,候爷!”
手下得令而去。
事已至此,靖安候心知逃避是不可能逃避的了。
如若只是京兆府他倒不怕,有的是办法施压。
关键是,他心里很清楚,孟与昆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
这事,想要一手遮天是不可能的,就算他靖安候也办不到。
毕竟刘晋元身后还有一个二品大员的父亲,一个二品诰命夫人的母亲,还有其母亲的娘家更是家世显赫。
过了一会,石文建喝的醉熏熏走了过来……
“逆畜,你干的好事!”
石正南一巴掌扇了过去。
“爹,你……你打我?”
石文建抚着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混帐东西,你闯下大祸了还有心情喝酒作乐?”
“什……什么大祸?天天的祸,有爹爹你在,谁……谁能怎样?”
这小子喝多了,舌头有点打结。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派出去的下人打了谁?”
“谁啊?”
“刘晋元,今科状元郎,礼部尚书的儿子。”
“啊?”
一听此话,石文建的酒终于醒了。
心里终于也有点慌了。
他再蠢再笨,也知道闯祸了。
毕竟刘晋元身份特殊,既是状元又是尚书的儿子,单就身份地位来说,绝对是超越了他这个小候爷的。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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