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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要闹出来的, 比起其它的妖魔鬼怪，这条龙的出现，其实是个利好的消息。他是我们的古老图腾, 还很明显是站在我们一方, 保护我们的。股市大概会回暖。”涂九思有个炒股的爱好。

季寒素瞥一眼, 作为一只老古董他是坚定的存钱主义者，不碰除了死期存款以及国库券之外的任何金融产品：“不怕事情和你想象的相反，最终股票崩盘？”

之前即便网络上已经闹开了, 但终归是有更多的人认为, 这些只是特效，其实大方向还是稳的。国家看来也是希望能够缓缓的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唯物主义惯了的民众接受这个真相。在此之前，大家还是更关注于这个月能赚多少钱？夜宵吃什么？该给爱豆打榜了？自己是不是又胖/秃了？之类的问题。

季寒素身处其中，感觉这里还是朝着现代化的路线发展的, 也就是“正常的路线”。上层绝对也在灵异方面点着技能树，但是感觉不深。

但神龙的出现，国家没办法缓行了。

“我都已经提前清仓了。”涂九思骄傲抬头。

季寒素：“……”

【小猪蹄, 想吃香辣兔肉吗？】

【大将军，你要控制你寄几！】

涂九思打了个哆嗦, 突然觉得刚才有冷风吹过。

季寒素已经不搭理他了，转向其他两人：“抱歉，看来放假的事情，我要食言了。”

“知道有龙在此处, 你就算叫我们走, 我们也不会走了。”徐芝麻指了指付宅, 后者正在疯狂的刷手机, 看各种神龙降世的视频, 看那表情，已经是进入狂热状态了。

季寒素头一世时，被人讲叶公好龙，当时也觉得这故事说得没错，他要是遇见了龙，必然也得吓得屁滚尿流。但如今在这时代，才知道何谓“大人，时代变了”。

许多视频，分明是远处见着神龙的市民，非但没逃跑，反而嗷嗷鬼叫，举着手机狂奔，摔倒了，甚至手机摔裂了，依然爬起来继续。即便龙神身上大概有先天的安抚人心的气场，但这种表现也是太夸张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

季寒素在医院里停留了一天，确定没事了，众人才离开。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那祖孙两个人，小男孩特高兴的朝他摆手，见他看了过来还敬了个少先队里：“叔叔！谢谢你！”

竺昭昭【好孩子。】

季寒素【我也觉得这小孩不错，但问题是，他为什么叫我叔叔？】

【→_→纠结是叔叔还是哥哥这个问题已经是个老梗了，不好笑了。】

【……】

可他的脚还没踏出医院的大门，就再次被本地的“有关部门”拉走了——同时沿海地区的“有关部门”开始大规模扩招，只要能开天眼通的就能够加入正规部门——然后就开始了每天坐着一条巡逻艇四处巡逻的日子。

不只是华夏海域出现了巨大的海怪，在同一天中，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各种海中的怪物。它们不止进攻海岸线，还进攻货轮、游轮、军舰，甚至大型油轮也被它们攻击，基础地区都出现了漏油事故。还有海怪直接奔着有人居住的岛屿去了，一天之内，确定死亡的遇难者人数超过五十万。损失最大的是两座地中海的岛国，实际上，那两个岛屿彻底被从地图上抹掉了。

有海怪，也有揍海怪的，部分国家也出现了海怪的对抗力量。

emmm……没有凹凸曼，没有超人，没有克系怪物，连天使都没有，这些对抗海怪的都是人类古早传说中的生物，简言之，是公元前文明中出现的保护人类的传说生物。但，也不是所有的传说生物都像是神龙这么好性格，也有部分传说生物杀掉怪物之后转而去吞吃人类，吃掉一两万人不等才重新回归大海。

可以想象，这样的情况必然还会再次出现，世界范围内，岛屿地区与沿海地区的人出现了大逃亡。

季寒素戴着墨镜坐在海警船里，那天刚开始还以为只是那一头海怪，甚至和涂九思他们还商量过，是不是有敌对国家掌握控制怪兽的能力，跑来找华夏的麻烦？毕竟大船可就停在那。谁知道这问题是世界性质的，甚至几个跟华夏不对付的国家，伤亡更大。

华夏那一天里的人员伤亡不足三位数，但依然出现了向内陆城市大规模逃亡的情况。国家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是在名山大川，海边关于灵异方面的准备力量不足，现在也有点手忙脚乱。

季寒素【灵气复苏不好。】

竺昭昭【怎么突然这么说？】

【这么大规模的天地变动，整个世界天翻地覆……这和那些末世文有什么不同呢？】

原剧情的平静只是预备，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点时间网络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疯子，自称天命之子、救世主、超人等等的，总之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单独的个人还算可以应付，更糟糕的是其中很多人本来就是某些宗教组织的代言人，他们高呼着真神即将降临，不皈依的就会与旧世界一同毁灭——明明代表的是不同的宗教，可说话的内容都差不多。

每天都有人高呼着“我是神！”或者“世界末日到了！”然后从摩天大楼上跳下来，世界各国都有，不过目前为止，他们最后都用满地的血肉证明了，自己不是神。或者对他个人来说，确实是末日到了。

可依然有无数的人，踩着前人的血肉朝前走。季寒素觉得这些人都是白痴，但也可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回头看，这些人又被描述为了先驱者。

竺昭昭不太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季寒素，因为他跟季寒素有着相同的感觉。

【因为原剧情毕竟是原剧情……而当世界走向真实，那真实就比剧情更加的可怕了。】这个劝慰好像乱七八糟的。

“有东西过来了！”季寒素倏地站了起来——竺昭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海警船的船长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海警们各就各位，随时准备进攻！

一条青色的龙……从海面下冒了出来，他的体型太过巨大，虽然并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冒头带起的浪，就推得海警船在海中颠簸。

“凡间之君？”青龙没有张口，但有声音伴随着嗡嗡隆隆的回音，传入了耳中——口音挺重，有点像是南方这边的口音，但又不大相同，幸亏他说的字不多，又缓慢，但依稀能够猜明白。

“不是。我身上的龙气是请神带来的。”季寒素也缓慢的回答。

“吾等龙族归位，镇神州四海，需与凡间之君结契。”青龙说完，抬起了头，五个小黑点正由远及近。

“别攻击！自己人！”季寒素第一时间喊。

青龙歪了歪脑袋，黑色的大眼睛里是好奇。

等到战斗机过来了，绕着他们头顶飞，青龙也依然没有攻击的意图。

看来，华夏的神龙跟传说里那种傲慢自大，以至于难逃剥皮抽筋砍头的龙不同，他们性格确实很温和，对华夏人没有多少进攻意识。

等到更多，更大的船开来，青龙的脑袋又向另外一边歪了歪：“数千载不见，叹兮，惊兮，呜呼兮！”

青龙大声感叹之后，头朝着季寒素所在的那艘小海警船弯折了下来，青光一闪，季寒素面前多了一个，呃……裸.男。他黑发黑眼，面部的轮廓就是华夏人，唯一不同的就是长着龙角，还有，他确确实实是个裸.男。

几个小时后，上岸的时候，季寒素已经从青龙那了解了很多。大概大禹治水前后，灵气匮乏，神龙有的破碎虚空走了，但也有修为太浅走不了的，他们就选择了沉睡。当时做出了同等选择的妖魔鬼怪不少，现在都随着灵气复苏开始了苏醒。

神龙和其他传说生物是提前苏醒的，因为他们都曾经与凡人有过契约，凡人供奉，他们保护。而苏醒的怪物，这还只是一些好对付的小崽子。

青龙名叫敖垣，他不是神龙的族长或君主，神龙就没这玩意，只是在现在的众多神龙中最为年长，所以被推举出来上岸而已。因为有和凡人见过面的神龙表示，现在的凡人很吓人，并且总会说一些他们听不懂，但就是觉得让神龙们很害怕的话。

说到凡人过去供奉的时候，神龙还很不好意思：“我们虽然沉睡，但你们数千年供奉不绝，还是让我们十分惭愧的。”

要不然他们对华国人这么宽容呢？等于他们觉得自己白拿了数千年工资。看来神龙本身的道德底线还是很高的，认这个债。至于其他国家的传说生物……数千年供奉都延续下来的，这没几个。杀完海怪吃人，就是在索取他们的供奉。

季寒素：“……”

当然，也有可能敖垣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不过，看看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不断吸溜口水的神龙，季寒素觉得，这种傻白甜真不是能够轻易装出来的。

更晚些时候，在酒店里面对一桌的美食，敖垣的黑眼睛就变绿了。

“尝一尝合不合口味？”上头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敖垣，因为季寒素与敖垣相处得不错，所以干脆接待工作就交给他负责了。

桌上的食物分了酸甜苦辣咸五味，又分了凉热两种温度。

季寒素从最淡的给敖垣介绍，敖垣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筷子：“多谢款待。”

虽然只上岸几个小时，可他的口音就没那么重了。

“您……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