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倾诉(2 / 2)

资本剑客 Priest 1534 字 3个月前

李伯庸脸色黑下来,一口气说:“你……你是有病啊还是脑子进水了?你是不是女人啊你?人家的车随便上?不怕别人给你卖到山村里当媳妇啊!”

杨玄:“……”

李伯庸非常怒其不争地伸出手,很想象平时拍赵轩那样在杨玄后脑勺上也来一巴掌,可是突然发现降龙十八掌居然没有着陆地点,又讪讪地缩了回来,最终变掌为指,在杨玄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总结陈词:“你是缺心眼吧你?”

杨玄捂住头,傻愣愣地看着他。

“我妹十岁的时候都比你懂事。”李伯庸意犹未尽,“都知道不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晚上尽早回家。”

杨玄低下头,想了想,撇撇嘴:“就他,敢把我怎么样?废了他。”

李伯庸:“……”下意识地并了并腿。

杨玄像喝茶似的喝了一口方便面汤,然后左手伸进自己的头发里,叹了口气:“……我曾经有个朋友,有一天,他死了。”

李伯庸为杨玄这麦太一样简介的表述惊悚了一下,就听她接着说:“留了封遗书给我,托我照顾他老婆孩子。死的时候也没给孤儿寡母留下什么东西,就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公司,勉强不饿死她们娘儿俩,结果就这还被人盯上了。”

“然后呢?”

“我欠过他很大的人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把那个人给折腾到号子里去了。”

她说得十分轻描淡写,李伯庸只得暗自擦了把汗,杨玄接着说:“康金凯现在过来,告诉我正有人打算把他捞出来,具体怎么回事,他没说清楚,不过我也大概有数。”

李伯庸想了想:“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杨玄仰面看了一会天花板,被灯晃得有点眼睛疼,眨了眨眼,声音非常非常轻,“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应该怎么办。”

“我知道人要往前看,”过了一会,杨玄说,“可是不知道这个‘前’是哪个方向,我告诉你说李伯庸,人早年走得不能太顺,少年得意太多,容易往死胡同里钻,总觉得自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时间长了就真成八万了,将来有尴尬的那天。”

李伯庸没打断她,杨玄接着说:“之后我就离职了,大部分钱都用来阶级斗争了,剩下的勉强够我过一阵子,就四处走了走,过了好几年不知所云的日子,可是依然迷茫,不知道我该干什么去,我就回了户州,随便找了个工作,半死不活地做,依然没想好以后到底要怎么样,本打算……干脆申请个大学,出去念个博士回来,到我母校教书算了,可是他们又来搅合,我不想搀和,又不放心,正好今年申请时间也过了,我还是先混一年,明年再说吧。”

“女博士啊?”李伯庸咧了咧嘴。

杨玄瞪了他一眼:“干什么?歧视啊?”

“不不不。”李伯庸摆摆手,“哪能啊……”

这时,李伯庸倏地灵机一动,他迟疑了片刻,有些试探地问:“你也说再混一年,要是不嫌弃,来我们公司不?”

杨玄转过头来看着他。

李伯庸脸突然红了:“我知道我们那是一座小庙,但是有发展前景啊!大公司有什么意思,都发展得差不多了,我们才起步,未来有无限种可能性,正好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你觉得呢?”

杨玄沉默。

李伯庸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侧过头看着她,眼睛裏带着一点强烈的期冀,小心翼翼地说:“我其实一直挺想让你来的,但是你看不上我们那,要不……就当再帮我一个忙,反正你都帮过我好多忙了,再多一个也不多。”

杨玄突然觉得,他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打开家门发现门口有一只迷路小猫的人,想收留它,还怕吓着它,只能拿出一根小小的香肠,蹲下来低声下气轻言细语地哄着它进屋。

她心裏蓦地涌起一股流浪猫在寒冬腊月里走了不知多久、又冷又饿的委屈,眼眶一热,又觉得自己太丢人了,飞快地压抑了下去,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好啊。”

李伯庸嘴角扭了扭,勉强不让自己的兴奋浮出脸皮,显得太吓人,直到杨玄拿着装过面汤的杯子去厨房洗,他才对着扒在茶几边上企图爬上去的闹闹露出一个巨大的笑脸,一握拳,无声地对它做了个口型:“耶!”

闹闹鄙视地扫了他一眼,继续用爪子够桌角的牛肉干,长长的尾巴扫了李伯庸的小腿一下,不屑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二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