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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洞穴的时候,秘药已然起效,确认白玉堂余毒尽解,展昭总算长出一口气。为给老者带路,展昭走在最前端,身后则由白玉堂带着昆姝尾缀殿后。</p>
昆姝边走边偷偷打量一旁的白玉堂,见其眼神缠绵面含柔情,遂好奇问道:“展大哥刚才说他偏心你,还把唯一的药给了你,这难道算是……接受你了?”</p>
“小丫头,你想太多了。猫儿要是那么容易松口,五爷我还用追猫追得那么辛苦吗?” 白玉堂忍不住翻个白眼,复痴痴望向展昭挺拔的背影,心口暖度不减,感慨道:“猫儿是为了把所有责任都揽过去才那么说的。他自担恶名,夹在中间,是想避免更剧烈的冲突。毕竟紫瑾那厮本就是个狂悖之徒,与我们从不是同道中人。试问,如果真把秘药带回去会怎样?依着紫瑾的个性绝对会硬抢,加上小戚又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定会相帮,届时不用党项大军前来抓捕,我们自己就内讧决裂了。”</p>
忽而深沉话锋又一转。“当然,猫儿说的也不是假话。比起紫瑾,我与猫儿才是生死过命的交情。他只是提前做了必然的选择罢了。因为他的心,必是向着我的。”随着最后两字出口,自得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由嘴角流泻而出。</p>
昆姝没去搅扰白玉堂的开怀,尽管心底有些忐忑。展昭毕竟是私自把药给了白玉堂,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绝了紫瑾活命的机会,对方哪怕再心存恋慕,又岂能善罢甘休?</p>
下山的脚程明显要比上山快不少,不过白玉堂考虑昆姝是女儿家,特地放慢脚步照顾些,一方面他见前方的老者走得不疾不徐,遂也不着急赶路。</p>
只是渐渐地,白玉堂发觉了不对劲,他带着昆姝不知不觉间与前面两人相差一段距离,因能瞧见老者背影,遂未有多想。然山林茂密,偶也有宽阔地,始终只见老者,不见展昭半片衣角,这叫白玉堂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忙不迭追上,果然展昭不见踪影,询问之下方知老者知晓山洞方位,故而展昭先行一步走了。</p>
白玉堂闻言,大呼“糟了”,把昆姝丢给老者,自己亦施展轻功追了过去。</p>
而此时的展昭早已回到山腰洞内。</p>
小戚蘧然迎上:“哥,你总算回来了。”</p>
洞中火光不甚明亮,展昭仍未错漏小戚脸上不寻常的苍白。</p>
“你怎么了?”发觉小戚神色闪避,微垂的左手更不自觉向后背掩去,他眼疾手快捉住拉出,惊见腕脖处缠着白布,隐隐还有血渍渗出,显然是新伤。展昭眉宇大蹙,喝问:“这到底怎么回事?”</p>
小戚神色慌乱,不敢直视展昭双眼,遂始终咬唇不言。</p>
不得回应,展昭只能将视线转不远处的紫瑾。</p>
原本紫瑾见展昭平安归来,自是满心欢喜。谁想别说和颜悦色了,只为小戚一点异样就对他眼含质问,这叫一向桀骜的他顿时神色不悦起来,哼了声,高傲地扭过头去,只是这一举动反将唇角那蜒血丝突显得异常醒目,叫人瞧了个分明。再仔细看,紫瑾所躺的干草垛旁竟也有一滩不小的血迹,四周还残留着一些瓦器碎片。</p>
展昭厉声道:“你怎么那么傻?明知自己的血无法解毒,为何还要做出这等自残的事来?”</p>
“我……。”小戚无言以对。</p>
倒是一旁长老看不过眼,帮腔解释道:“这娃儿是看那紫衣小哥突然毒发,痛苦不矣,这才割脉放血想要帮其缓解。”</p>
对小戚,展昭本就疼惜多过责备,见他一脸惶恐愧色,哪还板得起脸来?只是心头这把火已然烧着,尤其见紫瑾的冷漠与小戚的委屈形成鲜明对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紫瑾冷声道:“小戚既已放血给你,你为何不喝?”</p>
紫瑾怒极反笑。“做娘的阴险卑鄙,做儿子的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如此肮脏入骨的血,我为何要喝?”</p>
“紫瑾,你可以恨玫夫人,恨你的亲生父亲,但你扪心自问,小戚何曾做过一星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在他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兄长看待。你不认他做弟弟也罢,怎可处处羞辱于他?”</p>
眼见两人又起冲突,小戚赶忙拦到展昭身前,劝解道:“哥,你误会了。大哥他已经认下我了,那碗血是不小心打翻的,”</p>
“……。”</p>
“你知道他的脾气。他说的是气话,岂可当真?”见展昭不信,连忙给紫瑾使眼色。“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好叫哥他知道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