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p>
“你只有找出黄金杖，自己当上宫主，然后想尽办法将当年的一切全部掩埋。”</p>
小戚没想到是这样两条完全相悖的路，可无论选哪一条，他都没有把握。</p>
“那我……。”</p>
小戚还想追问，却被白玉堂打断。五爷面色凛冽，尽显不悦。“小戚，不管是哪条，都得你自己选。你别再问猫儿，叫他为难了。依着他黑白分明的性子，原本只该给你指第一条路。但他给了你第二条，他最不喜的权谋之路。你该懂的。他是他，你是你，如何衡量利弊，是你该做的决断。”</p>
小戚心乱如麻。他好不容易才能获得紫瑾认可，如果去选第二条路，无疑是大树旗帜与紫瑾对立。但若说去选第一条，他又做不到舍弃玫夫人。都说儿不嫌母丑，就算玫夫人再恶毒，那毕竟是生下他的生母，他狠不下心。</p>
尤不死心，于是小戚再次拽住展昭的衣袖，哀求：“可是……大哥他很听哥你的话，就算知道了真相，如果哥你能好好劝他，也许他就不会……。”</p>
不等说完，白玉堂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小戚衣襟将人提了起来。“你是想把猫儿卖给紫瑾吗？你没看过紫瑾疯狂的样子，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他那个人有多可怕。你以为的好大哥，都是你自己在心里想象出来的。我跟你说，紫瑾那个人本质就是个疯子，一旦发作起来谁都阻止不了他，就算猫儿也不行。紫瑾那么在乎他的母亲，如果让他知晓自己的仇人，他会有多疯狂？你却妄想让猫儿去阻止他报母仇？萧紫戚，你会害死猫儿的……。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绝对不允许！——”</p>
灭顶的咆哮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没有人明白为何白玉堂突然情绪如此过激，激动到面露狰狞，双目圆瞪，而他往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却因过大的恐惧与愤怒交织令眼白处血丝密布。</p>
别人不懂白玉堂，可是展昭懂。展昭知道，白玉堂一定是又回忆起当初在神权山庄，紫瑾错手差点杀了他的事。他虽是当事人，但他受伤后直接昏厥，本身并没太多感触，但现在看白玉堂的模样，那次的事俨然已成了无以畏惧的锦毛鼠永远的心伤。</p>
不顾满屋人侧目，展昭突然展臂环住白玉堂，将他拼命往自己怀里拉拽。“玉堂，你放开小戚。我在这里，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p>
白玉堂胸膛剧烈起伏，缓缓压抑住喘息，慢慢松了手。他抬眼望向展昭，那人俊朗的眉眼太过真实，眼中的感情太过深沉，终是随着凝望一点一滴试图安抚住他。</p>
但是，还不够。</p>
白玉堂反手揽住那人腰背，以相拥的方式，传递彼此体温的热意，以此逐渐压下他隐在心底深处难以名状的恐惧。</p>
赵祯垂了垂头，本能地回避这刺眼的一幕。</p>
至于耶律宗徹则蹙着眉。内心极大的理智碾压过感性，反而抓住适才白玉堂话语中那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中的那个“再”字。配合适才白玉堂跟展昭的反应，让他隐约猜到紫瑾曾经一定伤害过展昭，而且是严重到让展昭近乎身死的地步。</p>
至于其他不知两人关系的，全大张着嘴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p>
其中尤以耶律宗真为最。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脑子一片混沌，表情跟吃了屎一样。</p>
这展昭不是我二哥的侍人吗？不是跟小戚也很暧昧吗？不不不，那个紫瑾好像也喜欢他。现在看来……难道他跟自己的好朋友白玉堂也有一腿？我去！这兔儿爷居然连窝边草都不放过？他下回不会看上我吧？！</p>
耶律宗真本能地双手捂胸，一脸后怕。转头，见赵祯呆呆低着头，一脸纯良，连忙凑过去紧张道：“受益，我看你跟展昭挺熟的，下回记得离他远点。”</p>
“为什么？”赵祯不解。</p>
“因为他……是个渣男！”</p>
“……。”</p>
赵祯冷冷瞥他：你才渣男，你全家都渣。</p>
展昭见满室的人表情怪异地望着他俩，脸上也是臊得慌，忙道：“白兄他有点情绪失控，我带他到外面去透透气。”</p>
说着，拖了白玉堂出了门。满室凝结的气氛才堪堪恢复过来。</p>
耶律宗徹对小戚道：“小戚，白玉堂适才的话虽不好听，但不无道理。这终究是你要做的抉择。他们是你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你还是要去选。”</p>
“赤术，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选择？”</p>
“如果你要依着良心，那就选第一条。做人总得为自己曾经的过错付出代价。可你如果选择亲情，那不妨尝试第二条。刚才展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第二条路就是建立一种脆弱的平衡。你如果做的好，他们也许就能平和地相处下去。但如果你做不好……。”</p>
“不！”小戚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做好。我这辈子都在渴求亲情，所以，我一定会做到最好。”</p>
“你决定了？”</p>
“决定了。”小戚一字一句道：“我会不遗余力争取宫主之位。为了，所有人。”</p>
当小戚说着“所有人”时，视线是坚定不移朝向耶律宗徹的。</p>
耶律宗徹明白他已经懂了。</p>
是的，所有人。</p>
而这所有人中也包括本王。</p>
小戚，只有你成为宫主，才是本王最祈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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