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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颐?!”</p>
赵祯大吃一惊以至声音拔高了不少,随后赶紧捂口收声,紧张打量四周。</p>
此刻他与白玉堂正身处赤王商议要事的堂屋,众人已经就如何找寻小戚之事讨论了良久。</p>
其实一开始耶律宗徹是把营救展昭与找寻小戚两件要事并重的,但众人商讨着商讨着就变了味道。在这些契丹高官看来,找到小戚助其登上宫主之位才是他们这一派的头等大事,因这事关契丹可汗皇权的归属。他们哪会在意一个宋国护卫的死活?</p>
白赵二人不傻,哪能分辨不出这些人的心思。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已生隔阂自然忍不住划清界限。此刻众辽人三五成群随意闲谈,白玉堂便寻机与赵祯凑坐一起,交流起昨日从宾曷口中问出的重要讯息。</p>
其实坐得离白玉堂近的不止赵祯,柳如蕙是白玉堂好友,而那耶律宗真因与赵祯亲厚,也总喜欢时不时听上一耳朵。白玉堂不想让人听去,又不想刻意回避,于是特地跟赵祯交谈时没用官话,而是说了家乡方言。也是赵祯身为官家,朝堂上五湖四海的官员皆有接触,对各地方言也略通一二。他虽说不来白玉堂的家乡话,听还勉强听得懂。</p>
只是赵祯那一嗓子,终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p>
柳如蕙明显愣了下,然后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云颐……。云颐是谁?”</p>
耶律宗真也凑过来:“云颐?咦,不是我跟你提过的伺候锦夫人的丫鬟的名字嘛。你们两个刚才在聊什么,怎么突然提及她?”</p>
赵祯心想:既然耶律宗真之前就知道此女,说不定还有些关于对方不为人知的隐秘未有告知。于是在与白玉堂眼神交流了番,便将昨日宾曷说的转述给了耶律宗真。</p>
耶律宗真听完大惊:“真的假的?这个……我没听太后提过啊。而且,如果这云颐真的生下宫主的儿子,那就麻烦了。”</p>
白玉堂问:“怎么说?”</p>
耶律宗真道:“你们想啊,紫婵宫的规矩是凡有宫主血脉者皆可继承,那也就是说除了小戚与那紫瑾,云颐所生之子也有争夺宫主之位的资格。”</p>
不等他说完,白玉堂与赵祯突然瞠目结舌两两相望,随后异口同声地嚷起来:“对!就是这个!”</p>
耶律宗真被吓一跳,同时满屋的人也都投来了注目的目光。</p>
白玉堂二话不说起身就冲出了门,耶律宗徹试着叫住他,他却充耳不闻。</p>
柳如蕙诧异不解:“五爷这是怎么了?他去哪?”</p>
其他人或许不知,赵祯却心知肚明。只怕白玉堂在豁然开朗后第一时间就找宫主萧紫桓对质去了。赵祯想到终于觅得一丝线索,离着救回展昭更进一步,心中不由也有些火热。但他毕竟上位者做久了,比起白玉堂的冲动,更能从大局观纵览全盘。</p>
萧紫桓能瞒白玉堂一次,就能瞒第二次,他突然有种预感,白玉堂未必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p>
心念电转下,赵祯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主座的耶律宗徹。</p>
白玉堂不信那疑云重重的赤王,但他却是信的。因为耶律宗徹每次聚集商讨对策,从始至终没把展昭遗忘过。他未必信得过他的为人,但他却相信他对展昭一腔真情。</p>
紫瑾木着脸听完老妪的讲述,终是气极而笑,自嘲道:“我还以为他对我娘有几分真情,搞了半天还不是风流成性?!上次说小戚是意外,那这次又算什么?”</p>
一拳砸在桌上,激得茶壶杯子颤跳不矣。</p>
紫瑾杀气腾腾,吓得老妪浑身哆嗦,噗通跪倒,低低俯地叩首,大气不敢出一声。</p>
而展昭却不知是何缘故陷入沉思。紫瑾瞥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p>
“我似乎有些想明白紫婵宫这一系列事件是因何而生了。”</p>
紫瑾本要等展昭下文,谁想对方并未说下去,反而柔声把老妪唤起,谢过后,随口找了桩煎药的差事,打发了她。待老妪离屋后,展昭这才不疾不徐把心中的疑虑一一铺陈开来理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