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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润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想了好久才闷闷的说：“在农村，看门狗就是看门狗。不许进屋子，养他就是为了看门的。和城里的宠物狗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就像他和安娜。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安娜是九爷当女儿捡回家的，而他，主动要当看门狗。

慕念安轻描淡写的说道：“柏老板，你可别抹黑农村人啊。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一条狗养的时间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当然了，虐狗虐猫的人渣不算，他们连人都不算。”

说着，慕念安撩开帘子，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柏老板，实话跟你说吧。九哥要真把你当条狗，他就不会在我面前念叨你的事情了。”

柏润歌带着点恋爱中娇羞少女的怯懦，轻轻的问她：“九爷都跟您说我什么了？”

慕念安贼兮兮的一笑，指了指天花板：“就在刚刚，在包间里，九哥说你到现在都很怕他，和他显得有些生分。说你在他面前放不开手脚，明明你和安娜都能有说有笑的，偏偏和他就生分的很。”

柏润歌：“…………”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慕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柏老板，要是连你都把自个儿当条狗，那你还怎么让别人把你当个人看？你呀，明明还比九哥年纪大几岁呢，怎么在他面前，总跟个小孩子似得。丢不丢人呀！”

柏润歌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叶董年纪也比九爷小呢，他不也是处处被九爷当弟弟照顾着啊。”

慕念安夸张的‘啊’了一声儿，吓了柏润歌一大跳，连忙问她：“慕总，怎么了？”

慕念安摸着下巴，看着柏润歌笑的让人背后发凉。直到把柏润歌看的发毛，她才说：“柏老板，你不是不会和人调笑嘛。你看你面对我，多坦然，还敢在我面前打趣叶灵璧。为什么在九哥面前就畏畏缩缩的？我和你一共也才见了几面而已哦。”

柏润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是啊，他怎么敢和慕总有说有笑！

面对慕总，他就像是面对一个老朋友似得。

满打满算他和慕总，见面的次数也不超过五次的啊。

柏润歌笑着打圆场说：“慕总您给人的感觉……嗯，就是比较亲切。”

慕念安大言不惭的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大家都这么说。”

柏润歌：“…………”

这个厚脸皮的慕总，感觉怎么很熟悉呢？

像某个姓叶的浪荡公子哥。

慕念安：“好啦，跟你彻底坦白啦。是九哥让我出来看看你的。”

柏润歌傻眼：“九爷？”

慕念安脑袋一点：“可不就是你家九爷嘛。你就跟个木头似得杵在楼梯间，影子拉的那么老长，包间里看的清清楚楚。你在那儿傻站了那么久，影子一动都不动。九哥有些担心你，可他又怕你见了他害怕，生分，不肯跟他说实话，于是就派我来问问你咯。”

果不其然，和她猜测的基本一致。

她和安娜冰释前嫌之后，她本想跟安娜当个熟悉的陌生人，泾渭分明。可安娜显然不这么想，安娜俨然把她当成了最好的好姐妹，有什么话都跟她说，屁大点的事儿也要拿出来和她分享。

安娜到吴满堂先生那边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本来约定好安娜离开的那天，她会和权狗咪一起去送送安娜。可惜不凑巧，事件就没停过。

安娜是一个人离开的。

好在安娜这姑娘吧，一旦把你当成是她的人了，她对你就会无线度的容忍和宠爱。知道她是有事在身，安娜倒是没有计较她的失约。

不过微信是一条接着一条的发，登机要拍张照发给她，飞机一落地，又是十几张在飞机上的自拍发给她。飞机上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听了什么歌，安娜都要事无巨细的分享给她。

吴满堂先生带安娜去哪里玩儿了，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好吃的，干了什么，照样事无巨细的要和她分享。

她很少玩手机，微信用的也少。工作的时候，谁有那闲工夫发微信啊？都是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一二三四五在电话里说个清楚。

发微信？那都是闲了有空档的时候才玩儿的。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娜发了十几页的微信，她看过就回复一条。有时候工作忙了，甚至都忘了回复。

安娜也不在意，简直是把她当成树洞了。她回复不回复无所谓，安娜照样每天十几页的微信给她发。

安娜什么都和她说，这其中就提到了柏润歌柏老板。

她当时都惊讶了，原来柏老板和安娜那么小就认识了呀。

有关柏润歌的事情，安娜和她提到了一些。九哥倒是只字未提，不过安娜说的那些事情，足够她推测出个大概了。

柏润歌不想出来自立门户，他只想跟在九哥的身边。

柏老板的心思，九哥早就看出来了。刚才柏润歌在门口傻站着，也不进来，也不离开。九哥以为柏润歌想找他说这件事，但是又不敢。

她受到安娜的拜托，要帮安娜照顾一下老朋友。刚才正好饮料洒在身上了，她就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柏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想回九哥的身边？”

柏润歌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