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始终将蔚晴拥在怀中,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严峻的面容上,眉心紧缩——“首先,我很感谢大家对这件案子的关心!离上次审讯正好是四天,蔚小姐和我赶在今天回洛杉矶,也就是再次共同应对明天的第二场官司!其次,此次蔚小姐离开洛杉矶,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而且我已经拿到了洛杉矶法院相关部门的批准!所以不算触犯法律!最后,我感谢所有媒体朋友对我们的关心,我再次重申,我的当事人,也就是我身旁的蔚晴,蔚小姐,她不仅无罪,而且——无辜!谢谢你们!”唐晋紧接着抱紧蔚晴,在大批警察的拥护下,快速走进一辆黑色保姆车里,成功甩开大批记者的追赶。蔚晴坐在车里,回头望着那些记者,直到离他们越来越远,她才暗暗送了一口气!拉下口罩,摘下墨镜,她转过眸,对身旁的唐晋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唐晋。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真的很感激你!”唐晋绅士地微笑一下,眸子里有丝疼惜的宠溺,“别这么客气!这一切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无辜的,我的正义感也不容许自己眼睁睁看着你坐牢!”她除了感激,再也想不出可以回报的方式。身体乏力地靠在车椅上,张望了一眼车窗外的风景。她不敢相信,自己还是回到了洛杉矶!忽然,红肿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知道自己哪来如此多的眼泪,像是洪水决堤一般,无论看到什么都是那么触景伤情!从第一场审讯当晚,她被澈强行抱走,紧接着隔日早晨登上东方公主号,也就是第一天,她在东方公主号上,感受到《泰坦尼克号》那般浩瀚的广阔之爱,感受到尉迟熙一家人的幸福温馨。随即,当晚得悉,原来澈是亚瑟斯王国的储君,即将要迎娶亚瑟斯第一富商之女!那时,澈的态度很坚决,她亲耳听到他不稀罕王位的!他甚至还是执意要带她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所以,第二天,他们从科罗拉多河直抵拉斯维加斯,却在排队注册的当口,他突然走开,一去不回……那个夜晚,是她最黑暗的夜晚!她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一定要等他,哪怕是等到地老天荒!却没想到,更残忍的是,第三天!她终于等到他了!原来等到那么伤人的结果!直到今天,离上次审讯才过了四天,原来这么的短暂!此刻,她已经重回了洛杉矶,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做了一场美梦,发了一场噩梦,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明天,她又要再次面对第二场审讯了!可是,心,真的好痛!好痛!唐晋凝视一眼她突然的沉默,他知道,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想要试着开解她,虽然有些痛他不懂,可是她希望她知道,还有他,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蔚晴!既然回来了,就别再想那么多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明天的审讯!”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她反射性地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去!他有些受伤,一闪而逝,叹息一气,继续说着,“对不起,我没经你的同意,擅自将你母亲接回洛杉矶的医院休养。”母亲?果然,蔚晴眸子再次望向他,“她还好吗?”想起蔚佩灵被暴打的情形,她的心底拂过一丝镇痛!无论如何,那个女子,始终是生育她的母亲!哪怕曾经,蔚佩灵做过伤她的事情,如今也都遭受够了!“估计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我跟她聊过一些关于你的案子,她说她想帮你出庭作证!”唐晋揉了揉眉心,为了蔚晴,他也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出庭?”蔚晴讶异地蹙眉,她没想到,当初冤枉她的母亲,竟然要帮她出庭作证。“嗯,她跟我说,感觉亏欠你!而且当初也是况辛博逼迫她要冤枉你,她不想被赶出况家才对你这么做。没想到况家翻脸不认人,况青青一死,马上就把她赶出来了!”对于蔚佩灵的遭遇,唐晋只是个外人,他不方便多加评判,只是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蔚晴,希望能对她以及她这件案子有所帮助!蔚晴鼻头一阵酸涩,摇摇头,“老实说,我此刻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她仿佛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青青死了,而我又面临坐牢,被况家赶出来,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虽然她从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心底还是会有隐隐的痛,可是想到她如今那么惨,我的心里也好难过……”唐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也许有时候,人总是会在金钱和权势面前迷失自己,不择手段!当她失去这一切之后,或许很多事就看清了。虽然我不敢肯定蔚佩灵出庭作证能有多大的把握,更何况你跟她是母女关系,法官有可能认为她是存心帮你,所以也不太乐观。”存心帮她?这句话若是从前,该是多么可笑,蔚佩灵不存心害她,就已经偷笑了。她悠悠着转着黑眸,流窜出一抹忧伤,对唐晋缓缓吐到——“那么,唐晋,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最后打输了,我还是得回去坐牢,是么?”唐晋看着她的眸光,明显有丝不忍的迟疑!唇角抿了抿,他安慰地笑了一下,“别想这么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黎思卡那边,她已经确定要出庭为你作证,所以你放心,对我们是很有利的!”他刻意转移话题,她亦猜到他话底的含义。是,若她输了这场官司,面临的将是一场可怕的冤狱!那意味着,她不仅在赌澈爱不爱她;更多的是,赌她有没有命活着出来!点点头,她虚弱地挤出一丝僵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来………………翌日,洛杉矶法院。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蔚晴冤案,今日终于第二次开庭审讯了!蔚晴依然站在被告席,脸色比四日前愈加苍白透明。她仍是安静的,甚至,比过去更加安静。单薄的身子,似是随时都会昏倒那般,然而坚毅的眸子却是异常清亮。案子一开庭,法官扫视一眼全场,随后对唐晋说道:“唐律师,鉴于本案影响甚广,本席现在要求你将之前四日,虽取得相关批准,但仍私自带走被告的行为予以解释。”唐晋站起身,恭敬地朝法官微微鞠一躬,“是,法官阁下。因为我当事人四日前接到她母亲重伤的消息,而我当事人不希望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才再三向我恳求离开洛杉矶。我们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况且我也担心我当事人的母亲会因此遭逢不测,于是立即向相关部门递交申请。我手中有一份我当事人母亲在拉斯维加斯遭受重创的验伤报告,请法官阁下过目。”唐晋一边说着,一边呈交着口中所说的那份报告,“我恳请法官阁下和列席的陪审团,体谅我当事人——恪尽孝道的这一做法。而且情有可原,其情可悯,不仅符合美国法律,也体现了美国人权主义的精神!”蔚晴看着唐晋滔滔不绝,临危不乱的模样,心底不禁扬起一抹叹息。她明明就是为了爱情强行出境,哪有他说的那么伟大?最可笑的是,她以为可以抛下一切真正幸福了,却原来还是回到了这里!而此刻,况辛博却没有出现在法庭上。法官点点头,对唐晋的解释表示满意,第二场审讯正是开始。“传召控方三号证人上庭。”法庭门打开来,顿时目光都朝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墨镜高俊男子——蔚晴心弦猛然一颤!一双眸眼死死盯住墨镜男子一步一步,高傲地走进法庭。他便是控方三号证人。唐晋拧了拧眉,看着坐上证人席的墨镜男子,待他取下墨镜时,顿时全场窃窃私语起来!是况勤宇!唐晋的师傅——即控方律师,得意地朝唐晋瞥一眼,站起身子,对况勤宇说道:“尊敬的况先生,很感谢你忙里抽空,亲自来法庭指证被告。”况勤宇抿唇微微一笑,摇摇头:“我只是要将事实说出来而已!”“那么,请况先生说出案发当晚的事实。”况勤宇一双阴鸷的眸眼扫过蔚晴,眉头微拧,眸底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最后,他若无其事的坐在证人席上说起来:“当晚,我的小妹况青青,和我一同约好要参加一场酒会,并且还跟我说途中遇见了蔚晴——也就是被告。之后,小妹很不开心地跟我说,被告狠狠地责骂了她,还差点推她下楼。当晚酒会上,很多人都看见我小妹差点摔下楼!我问小妹,被告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妹告诉我,因为被告恨她,恨母亲只疼她,不疼被告,被告得不到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