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阳爱笑(1 / 2)

总裁de地下情妇 阳乖乖 4057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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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泽阳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店住下了,当他走进房间时,发现连洗澡的气力都没了,倒头就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毅力果然是惊人的,已经到达极限了,还在坚持着,若不是走到了房内,他肯定还在苦苦支撑着,决不让自己就这样倒下。

费泽阳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沉,当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

夜色空濛,窗外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微风轻拂,树影婆娑,阴影处,落下无限的遐思。

大街上,依稀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影,夜幕早就降临了,天色黑了一半了。

他发觉肚子也有了饿意,睡梦中,哪能解决三餐饮食问题呢?

费泽阳拨了内线,订了一份简单的套餐,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寻人公司,可惜,遗憾的是那边还是了无音讯,只回答他们还没有出境。

也对,费一笑跟顾元涛住在法国老奶奶家,自然不用登记住宿入住手续,寻人公司找的都是酒店、宾馆登记入住的名单,自然是找不到两人。

费泽阳吃了几口套餐,便失了胃口,于是,他打算先冲一个澡再说,整个人浑身酸臭,就算再见到费一笑,自己这个模样,她可能也会如巴黎圣母院的游人一般退避三尺。

浴镜中,费泽阳盯着那枚镜子,里头的自己脸上竟然是如此的憔悴不堪,比他想象中更加惨不忍睹。

青色的胡渣经过睡了一觉,在他下巴处长势更加张狂了,他下意识伸手出去,针扎一般,极度地扎手。

他的思绪茫然,精神恍惚起来,他忆起曾经费一笑第一次帮他刮胡子的时候,她笨手笨脚,手忙脚乱,最后剃须刀那锋利的刀锋一转,他都出血了。从那以后,他用的都是电动剃须刀,但是却失去了那种人工剃须刀所带来的乐趣。

或许更确切地说,是费一笑带来的乐趣。但是在她面前,他却很少露出笑容,尽管他心里头是高兴的。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敛起自己多余的情绪,刻意压抑,外面的人都以为他风光无限,其实只要他自己知道,他过得并不快乐。

他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涯,如同机器人一样,工作个不停,只有回到那处公寓,他的心情才会得到平复,所以如果他在国内的话,一般无论多晚都会回去。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内心多少是觉得费一笑是一处温暖吧,能够温暖他那颗冰冷坚毅、顽石一般的心。

同时,他又害怕费一笑会看出来,毕竟自己表露出来的都是憎恨她的身份,他那时觉得他必须用冷漠来包围整个自己,这样才不会给她人有机可趁、践踏自尊,就如他的母亲一样。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视起自己对费一笑的感情,原来,不经意间,已经累积成厚厚的了,他每次都借口撒不了手,其实还不是自己的心,不知不觉早已被她迷失了。

心,微微揪起,削薄的唇狠狠抽搐着,让他连抿紧都无法顺意……

他右手的手指下意识拢成,握成拳头,重重击向坚硬冰冷的流理台,疼痛席卷,从手背蔓延,直到四肢百骸。

他微微仰起了头,目光触及刺眼的浴霸,那灯光映入他的眼睑,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悲哀。

左手很自然地覆上右手,他唇角忽然牵扯出一抹冷凝的笑意,原来,他费泽阳从来不是一个勇往直前的人,他就是一个懦夫,他靠一直伤害费一笑保护自己的心。

其实,他在伤害她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同时,他也在伤害自己。

镜中那张俊脸因为骆的拳头攻击,依旧红肿得厉害,还没有消退下去,睡了一觉,虽然有略微减轻的迹象,但依旧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他想起了刚才进这家酒店订房时,那个服务员面带狐疑地打量着自己,八成是怀疑自己是哪来的乞丐吧,若不是桀骜不驯的言语,让那个服务员无话可说,他算是连养精蓄锐的地方,也进不来,估计只能露宿街头了。

费泽阳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想通了一件事情,他是爱费一笑的,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漫无目的地苦苦寻找她的下落。

可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正视起自己的心,正视起他的爱情。

他一直以为他这辈子不会爱人,但是却在跟费一笑的自我追逐跟伤害中,心,不经意间,早已遗落在她的身上了,而他,却毫无所知,一味认定心还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他伤害她时,他的心并没有那么痛,因为心,不在身上了,痛,几乎不曾感觉。

若不是这一次迎头被狠狠地痛击,他费泽阳估计还躲在层层筑建的厚厚保护壳中,只是盲目地四处徘徊,找不到走出来的方向了。

目光触及酒店内一台台式计算机,他想起了前几天在洛城时曾让私家侦探帮忙探查费一笑的行踪。

虽然如今他认定没有知晓的必要了,但是他多少还是想要知道那段时间她的经历。

突然间,他仿若能够感受到那种被双重打击折磨的痛楚,那应该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吧。

摩挲着手中的鼠标,费泽阳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变得紊乱起来,那是一种极致的紧张。

他握着鼠标的指馥缓缓挪动鼠标时,手指,忍不住微微颤动,他咬紧了牙关,点开了那一封email。

上头有关费一笑前几天的经历,很详细,那日在祁阳大学闹的冷战后,她如他所预料般,并没有回到两人同居的公寓,而是在顾元涛的安排下入住进了费氏旗下的一家酒店。

费氏?

看到这两个字,他呆愣了良久,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仿若只要盯着,那一日的时光,就能够倒流。

他刻意不去关注她的去留,没想到她会自投罗网,进了费氏旗下的酒店,而且是在顾元涛的帮忙下。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费一笑是想要自己去留意的,毕竟她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可是,自己那时在干嘛?

费泽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手指紧紧地掐着鼠标,近乎固执。

那个时候,他住在公司,连回都不回,夜夜失眠,他任由自己跟顾嫣然的婚讯大肆渲染,也不主动开口解释什么。

他骄傲的男性自尊,让他拉不下脸主动去找费一笑,拉不下脸去将她从顾元涛手中夺回来。

她骄傲的倔强,他早就可以想到,她是不会先低头的,从她八岁那一年,从他的名字填在她监护人那一栏时,他就明白了,费一笑比任何小孩都不好惹。

但是他还是去惹了,当习惯成了自然,自然成了依赖,依赖成了爱恋时,他却始终避不承认。

在虐待苛责她的过程中,他的爱恋逐年加深,他却恍若未觉,又或许是将揠苗助长,狠狠阻挡这头势不可挡趋势的延伸。

当费泽阳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眨了眨莫名酸涩的眼,烟灰色的瞳仁中迸射出强烈的光芒,他一定会找到费一笑的,他已经知道意识到自己错了,就绝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如果此刻他还不反省,那么他必定将会错过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

——短短数十载而已。

他如今已经二十八了,浪费了这么多年,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供他再继续挥霍下去了,而且,没有人规定费一笑一定会在原地等他。

手指按住鼠标继续往下拖,费一笑的时间作息表停留在他结婚前一天,那一天早上,她没有去上课,有些迟出酒店,估计是去吃早饭,电梯下来,她却在酒店大堂撞到了不知从哪里度假回来的骆。

两人接着就出了门,走着走着,费一笑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晕了过去,骆被吓了一跳,当下就抱起她,站在马路中央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们的终点站是祁阳附医。

祁阳附医?

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转深,微微眯起,脑海中灵光乍现,如闪电一般他浑身一震,他握住鼠标的右手忍不住抖动起来,他的神色也变得激动起来,在目光触及下一排字体时——

昏迷后被验出是怀了孕,当事人不知,后来在高干病房内从床上坠落,那致命的一撞,把孩子给撞没了。(此事是用金钱贿赂医院一护士才获悉的,顾元涛已经就此事下了封口令。)

寥寥数语,就形容了费一笑在祁阳附医的经历,但是费泽阳可以想得到那个时候的费一笑肯定是痛恨自己的。

就在自己结婚的前一天,她腹中的孩子没了,而孩子的父亲却毫无所知,依旧一如以往地逃避着心中由来已久的郁结。

别说费一笑痛恨自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了。

他从来没有期盼过自己跟她会有孩子,因为她本生就是个孩子,他没有喜欢过小孩,估计是因为童年并没有受过多少好的影响。

如果——

如果那个孩子依然还在,那么会像他,还是她呢?

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脑海中,却始终看不到他的正面,费泽阳有些急切地伸手就往半空捞去,他猛然惊醒,这只是一个幻象而已,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何况那个孩子是真的没了。

原来就在刚才那个瞬间,他竟然是期待的,那是潜意识中期许的,渴望那是真实的。

幻象泯灭了,他搁在半空中的手忍不住收了回来,不停地揉着倦怠的眉心,他觉得鼻子微微发酸,然后打了个响亮喷嚏。

原来,他感冒了,前阵子冷战时就有这个征兆了,而他却一直,没有去关注。

这几天连日的奔波,身体各个部分的免疫能力都骤然下降,病来如山倒,费泽阳忽视了这个感冒。

结果,在他拖着残败的这副身躯去了一趟寻人公司催促进程、扩大寻人的范围后,他就病倒了,真是应了病来如山倒这句话。

费泽阳本来从小就是健康宝宝,他不病则已,一病惊人。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感冒就酝酿成了高烧,费泽阳连跨出房门一步的力气都没,若不是他的房间是今日期满,若不是服务员内线电话打不通进来看看察觉的,他真要烧坏脑子,病死在这里了。

费泽阳因为病重被送入了医院,但因身边无人照顾,手机还扔在酒店中,医生不得不询问他家人的电话号码,想要通知,毕竟他如今连下床的气力都无,连吃喝拉撒都成问题。

他犹豫了很久,报了一个手机号码,那是费一笑的,可惜,打不通,服务区熟悉的声音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