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泽阳蹙着眉,目光冷冷地掠过顾元涛,后者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言辞更加犀利,“费泽阳,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跟笑回国,不是连你都打听到了么,我们顾家的人有这么恶劣吗?爷爷一直跟我在一起,他会没事去绑笑就是为了让她离开我吗?”
“我又没有说是顾老是主谋,顾元涛,请你不要对号入座。”
费泽阳略为消瘦的俊脸在深色西装映衬下,愈发显得棱角分明,冷峻得迫人。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元涛挑了挑眉头,白皙俊雅的脸上满是沉郁,有暴风雨前来的迹象。
“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事情到底会跟谁牵连上,我想你也不乐意见到她受伤。”
费泽阳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眸色暗淡无光,今天,明明是那般渴望见到她,这四个多月来,他想了无数次见面,想到了她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就是没想过她会被人掳走了。
顾元涛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他却丝毫也没觉察到半点痛意,他的背僵直,“我们回国,只有顾家的人,以及我跟笑的好友钟无良以及金萱知道,其他人不知道。”顾元涛知道费泽阳虽然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但是却也是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航班的,所以错过了。
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有意要陷害他们呢?顾家的人,顾元涛心头一顿,想到了他的堂姐,她的婚礼因为笑而被取消了,会不会加以报复呢?
但是随即想象又太可能,爷爷也是今天跟他们一起回来,堂姐不可能选择冒着这么大的危险。
可是除了堂姐,顾元涛想不出来其他人。
“我堂姐人呢?”
顾元涛虽然不愿意相信堂姐是罪魁祸首,但是事关笑的安危,若真是堂姐参与其中,他也绝不会姑息养奸,自家的人也一样,他顾元涛容不下任何人伤害费一笑,就算他自己,他也是舍不得。
费泽阳按了内线,问了公关部的人,让顾经理上来,谁知公关部的人说顾经理早上开始就身体不适,此刻正住院了,随行还有公关部的经理助理呢。
顾元涛打了个电话给顾嫣然,听她讲话的语气,好像真的是生病了,虚弱无力,中气不足,可是他心头疑窦丛生,她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了,太蹊跷了,太巧合了?
费泽阳一直缄默着,从打完内线,就一直没有吭声,他在心中衡量会不会是顾嫣然做的,回想最近这几个月确实没有大动作,之前地皮蓄意闹事是顾嫣然做的,自己当做不知,给了她一个面子,想必她也是清楚的,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招惹自己生气,何况,若是费一笑失踪,她亲爱的堂弟肯定不会放过她。
顾嫣然若不是傻子,就不可能会冒险去绑架费一笑,何况自己跟费一笑也是很久没有见了。
费泽阳觉得若不是顾家的人,就是自己这一方面的,早前顾嫣然渲染了自己跟费一笑之间的关系,他当初刚从伦敦回来,并没有刻意去关注,只是有一次去饭店陪客户用餐时,听到人家的闲言碎语。
难不成是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那闲言碎语,是不利费一笑的,况且,自己从来没有在正式的场合让费一笑露脸过,应当知道掳走费一笑,不会对自己起作用的,自己的心意,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过。
费泽阳跟顾元涛都在想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时,费泽阳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或许是周遭的空气凝滞,气压低得可怕,费泽阳跟顾元涛只觉得这电话铃声十分的刺耳。
但是两人的心头都是揪得紧紧的,顾元涛正想要抢过电话,没想到被费泽阳捷足先登了,顾元涛只好盯着费泽阳的一举一动,不敢眨一下眼。
费泽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他总觉得这个电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进来,肯定是很重要的,关系到费一笑。
“喂。”
他低低地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不能让别人意识到自己的惴惴不安,进而狮子大开口。
“费泽阳,费一笑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她死的话,在明天下午两点,带上一亿现金,到xx镇来,不准报警,你到了某某镇,我自然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具体的方位。还有,别给我耍花样,必须一个人来,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发疯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也不无可能。”
听到对方的威胁,费泽阳佯装冷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他的手紧紧攥着电话筒,他知道他此刻必须冷静,他不得不冷静,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好,你想要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是我想要先听下人质的声音。”
对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阴毒,“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就在费泽阳以为他不会让自己如愿时,对方却很痛快地说道,“好。”
瞬间,费泽阳屏住了呼吸,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修长的十指将电话听筒握得紧紧的,手心都是湿汗,但是他根本就不会去理会,顾元涛也察觉了费泽阳的异样,他蹙着眉头将耳朵给凑了过来,费泽阳已经全副身心都开始等待了,当然没有这个心去推开顾元涛。
费一笑的声音有些惊慌,但这个时候,还不忘痛骂费泽阳,“我的死活不关你事。”
接着她就被一把推开了,费泽阳甚至清晰地听到了电话另一头身体撞击地面的响声、费一笑的痛苦而压抑的抽气声。
这一刻,费泽阳的心,仿若被车轮狠狠碾过,很疼,很疼,疼到了撕心裂肺,五脏六腑的器官都在翻滚着。心脏被麻痹了,疼到了抽筋,他恨不得将那颗心给挖出来,不再痛苦。
顾元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费一笑那边肯定是遭到了残忍的对待,听那个变态男人的怪怪腔调,就知道是个阴狠的人,费泽阳这个人,以前伤了费一笑不算,在这一刻,还能够为她招来事端,这个事端还危及性命。
顾元涛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不知道是为了担忧,还是恐惧,内心早就被满满的恐惧给包围了,连呼吸都是那么吃力。
费泽阳显然还想要套出点有用的来,对话却没打算给他机会,“记住,千万不要报警,如果你不计后果报警的话,你看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对方电话啪嗒挂了,费泽阳却迟迟没有撂下手中的听筒,他仿若整个人被定住了,若不是顾元涛出声,他可能还要继续维持那个僵硬的姿势下去,“明天我也要去。”
顾元涛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却是十分的坚定,费泽阳本想要拒绝,顾元涛目光十分的凌厉,“我是她的丈夫,她遭到绑架的罪魁祸首却是你。”
“费泽阳,不要以为你很伟大,笑在你身上受了多少伤,你不要以为你愿意回头,承认你对她的爱,她就会乖乖回头来爱你。你难道就不能醒醒吗?你是永远无法给笑安全的人,你之前自己一直苦苦逃避,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万一今后你碰到了别的你不敢面对的事情,是否又要缩入龟壳,继续逃避呢?”
“若不是笑的怀孕、做出跟我结婚的决定,估计你还在原地徘徊,还会继续伤害她。你的心比顽石还硬,你根本就做不到包容她,她在我怀里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呢?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你试问那个时候的你,又在干什么呢?”
“我跟笑在伦敦过得很好,你却要三番两次前来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笑是曾经喜欢过你,但是她如今已经不想要见你了,我希望如果将她救回来后,你不要再出现了,没有你,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好,幸福,本来离我很近,就在咫尺之遥,而你却不希望她过得幸福。难道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偏要拖我们下水,跟你一起陪葬吗?”
一阵见血,顾元涛的语气是越说越激动,那目光,恨不得将费泽阳给剁成几段。
费泽阳俊脸绷紧,顾元涛接近羞辱似的言语,质问口吻,活像真像他是被判了死刑的人,表现良好也不会有人认定他应该获得减刑的机会,此刻的顾元涛认定费泽阳去极力争取的是一样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中漾起些许凄楚,有些苍凉的味道,他掩下眼睫,不让顾元涛看出来。他是错了,曾经的他,真的是做错了,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判了他死刑呢,任凭他怎样的积极进取,都视若无睹。
如果能够放手,他还会如此的痛苦不堪吗?费泽阳的双手忍不住覆上眼睛,想要抚去眼眶内的酸涩。
顾元涛的话,无疑就是一把利刃,这把闪耀着冰凉光芒的利刃,就抵在费泽阳的胸前,恨不得就这样狠狠刺入。
其实还没有刺入,他的心,就已经饱受欺凌,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让他挺直的身体,都无法站立,若不是倚靠着办公桌的支撑,他或许就会这样瘫软下去了。
良久的沉默,连顾元涛都察觉到费泽阳内心挣扎的厉害,自己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是真的伤害到了费泽阳。
但是,比起费泽阳曾经对费一笑的伤害,又及几分呢?
顾元涛不会去同情费泽阳,也不可能会对费泽阳起半点怜悯之心。
一阵静谧,室内沉寂得可怕,唯独两人不规律的呼吸,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膛。
良久,顾元涛听到了费泽阳低低的声音,语气中含着三分痛苦,七分果断的坚定,“我不会放手。”
“你难道还想要继续伤害她吗?”
顾元涛心下一惊,以为他会放弃了,没想到这反倒激起了费泽阳内心更加强烈的坚韧力。
随即,他又释然了,若是他这么快就被打倒了,也不会成为自己旗鼓相当、一直难以逾越的强势对手。
“明天,我会带你去,但是此刻,麻烦你出去,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费泽阳毫不留情地开口驱逐顾元涛。
顾元涛神色微微讶然,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呆在这里跟费泽阳争锋相对,根本就对费一笑的安危起不到作用。
他转身即走,走到门口,正欲开门时,又忽然转身说道,“钱的事,我会准备。”
“不用麻烦了,此事因我而起,这钱我自然会准备的。”
费泽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拒绝了顾元涛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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