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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总医院的vip病房,丁愿秋望着掌中的手机出神。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可接电话前,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触目惊心,一瞬就有了准确的猜测。
“爱妃”……呵,他已经如此确定爱着她吗?
丁愿秋自认为对孟子骁有几分了解,他虽然看似风流倜傥,但并不是那种致力于游戏人间的不婚党,跟张邵阳完全不一样。
无论跟什么样的女孩约会,清高的、拜金的、单纯的、肤浅的、知性的……即便三观不合,他也非常尊重。在感情上,他更像一个寻觅的少年,迷茫、不确定……却又相信真爱。
所以……他是终于找到所爱了?
丁愿秋的手指用力捏紧,仿佛那个手机是孟子骁本人。
她不甘心呐,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和等待,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明明喜欢的是她这种类型的姑娘,不是吗?他那些发小也都这样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不论孟子骁以往怎么寻觅,叶妃这种大大咧咧的糙妹子,都绝不在他的择偶范围内!
走廊传来护士的说话声,丁愿秋猛地回过神,她低头按亮屏幕,接了叶妃的电话,孟子骁如果发现,肯定饶不了她。
她想把这条来电记录删除,试着输入密码。孟子骁的生日、手机尾号、简单排列……试了好几遍都不对,怕手机锁定,她不敢试太多次。
丁愿秋瞥了眼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孟子骁,他的面色苍白,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是,方才手机在他衣兜里震动那么大动静,他都没发现。
她抬头看了眼病房门上的小窗,有些忐忑地来到病床边上,悄悄掀开被子一角。孟子骁的大手正垂放在身侧,丁愿秋手指轻颤,然后下定决心般抬起他的拇指放在home键上,手机一下子进入主屏幕。
慌忙把记录删掉,她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孟子骁的兜里,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丁愿秋的心狂跳,猛地一哆嗦,慌张下手机掉在病床上。
“你怎么在这儿?”男人用沉冷的声音问道。
丁愿秋直起身子,她跟唐颂打交道不多,可男人的气场凛冽,仅有的几次见面每每都让她不敢直视,更别提现在正心虚。
垂眼沉默了会儿,她嗫喏道:“我,我……我刚才也在华贸附近,看到救护车,所以,所以……”
其实是丁松泉看到后给她打了电话,她让弟弟先跟着,不然以孟子骁最近的态度,肯定不会跟她多讲。
唐颂的眉头一直皱着,用目光打量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女人。他刚刚去缴费和办理入院手续,没想到一回来病房竟然有人,这医院的管理也太松散了。
不过……还好刚才给叶妃的电话没打通。
若是这两人碰上,骁子估计得再呕一升血。
从救护车下来时,孟子骁还有几分清醒,他问:我给叶妃打个电话?
孟子骁没力气回答,但唐颂明显看到他的表情亮了几度。
他冷声对丁愿秋说道:“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回去吧。”
丁愿秋在唐颂面前很不自在,甚至有点害怕,可还是坚持道:“我,我来照顾子骁吧。刚刚护士说今晚得挂三瓶水,止血药打完后,还要输葡萄糖营养液。”
唐颂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有护士在。”
“护士还得忙别的病房,我怕她们不用心忙忘记了。你,你放心吧,我之前照顾过他,有,有经验了……”
丁愿秋说完,弯腰把孟子骁的被角掖了掖,顺便盖住露在外面的手机。
对面的男人远远看着她,虽然知道他应该察觉不到她的小动作,丁愿秋的心还是在打颤,嘭嘭嘭快要跳出来。
过了会儿,男人朝病床走来。丁愿秋更紧张了,好在他只是查看了下点滴。
唐颂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呼吸间都是酒精味儿,头昏脑涨的,用力眯着眼睛才看清点滴瓶的液体刻度线。他也真怕自己在病床前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状态确实不适合照顾病人。
这会儿孟将和方敬茹肯定早就睡了,叶妃的电话又打不通,再说,人愿不愿意来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孟子骁这会儿失去意识,还有点低烧,确实得留个人,大半夜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看护,唐颂于是没再拒绝。
“那你仔细着。”话头一转,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语气并不重,丁愿秋却心慌发憷,她浑身都紧绷着,僵硬地点点头,也不太敢坐。
好在唐颂只待了一小会儿,然后去护士站叮嘱了几句,终于走了。
后半夜孟子骁迷迷糊糊醒了,床边蓝色的帘子半掩,缝隙里透出昏暗的灯光,他有点弄不清自己在哪,懵了片刻才恍惚记起。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有个窈窕的身影在替他查看点滴,又妥帖地帮他折好被角,要退开时孟子骁一把捉住她的手。
竟然没有预想中的挣脱?
“子骁,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头顶传来女人温柔的询问声。
孟子骁眸子倏地睁开,才发现认错了人……唐颂不是给小叶子打了电话?为什么过来的是丁愿秋?
他蓦地松手,浓眉皱起,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你住院了,过来瞧瞧。明知道胃不好,怎么还喝那么多酒。”丁愿秋语气嗔怪,说完掀眸瞧了他一眼。
孟子骁头痛得厉害,想捏捏太阳穴,刚扬手就被猛地一扯,手背就是一疼。
“哎,小心!”丁愿秋帮他检查了下,还好没出血,“你在打点滴。”
“几点了?”
“四点多了。”
“抱歉,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反正,反正我也有经验。对了,唐先生也喝多了,刚才办好手续回去了。”
孟子骁点点头,又说道:“你也回去吧,或者去附近酒店先待会儿,天亮再回。”
丁愿秋抿抿唇,“我不困。”
孟子骁没顾得回话,面上的表情很不舒服,手撑着床铺想起身。
“哎你别动啊。”
“我要去厕所。”
丁愿秋脸一红,赶紧过去扶他。
孟子骁推开她的手,拽着栏杆坐了起来,他皱眉瞥了眼床顶的挂瓶和软管,按铃叫了护士过来。
他一句话没多说,护士上前取挂瓶时丁愿秋才发觉孟子骁的意图,略委屈道:“这个我帮你拿着就好。”
孟子骁不作声,让护士帮忙把点滴瓶挂在洗手间内的挂钩上,关上了门。
护士在门外候着,觑了眼丁愿秋,眸子里满是疑惑。这么简单的工作家属陪护就能完成,可这位病人……?她忍不住猜测他们的关系。
丁愿秋垂下眼睑,掩住眸里的难堪。
孟子骁完事后,护士又搀扶他出来。丁愿秋欲上前,似乎挺多余的,跟了几步又停住。
“小秋,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就成。”
丁愿秋微红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她咬咬唇,低声说道:“可我不放心,你又没个自己人照顾。”
“你一早不是还要上班吗?”
“请了假,再说,你才是最大的老板不是吗?”
孟子骁盯了她许久,出乎意料的,丁愿秋竟异常坚持。他体力和精神都不太好,酒精作用下,也没力气再跟她拉锯,很快又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丁愿秋凝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男人,没有白日的骄矜和高傲,睡着的他英俊无害。她无所顾忌地打量,帮他擦去额头的汗,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执念。
清晨护士又过来量血压和抽血,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上午还有许多化验和检查。忙完过后,孟子骁又赶她走,丁愿秋只说,“我下去先买点早饭。”
没想到拎着打包盒上来时,虚掩的病房里传来说话声,丁愿秋刻意放轻了步子。
“……真是活得越大越抽儿抽儿,你就可劲儿作吧,还没妃妃懂事,这身体是钢的还是铁的,经得了这么折腾?……呵,真离了晓得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平时数落你几句,就蹬鼻子上脸,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个有妃妃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