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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如沫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片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那声音先是很远，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渐渐的越来越近。

蒋如沫眨眨眼，飘远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低头掏出了手机。

“蒋如汀”三个字在屏幕上锲而不舍地闪烁着。

她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手指划过屏幕点了接通，同时转身朝外走去。

“喂，什么事？”在风口站了许久的蒋如沫就连此刻的声音里都带着凉意。

“姐，你在哪儿呢？还在湘城吗？”蒋如汀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背景里还有流水的声音，像是躲在卫生间里开着水龙头给她打电话。

蒋如沫冷声道：“和你无关，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蒋如汀迟疑着，有些犹豫地说，“姐，我有些害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胆怯，或许是因为到了深夜，四周寂静无声，才让她这丝胆怯在蒋如沫的耳朵里被无限放大，又或许是邵丽的样子勾起了蒋如沫那些被埋藏在心底的记忆。

蒋如沫听着妹妹的话，脑海中恍惚想起来她们小的时候，蒋如汀也是这样，依偎在她身后，小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糯糯的声音里带着胆怯，悄悄跟她说：“姐姐，我害怕……”

那么久远的声音在这一刻蓦然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重合到一起，让蒋如沫被风吹得冷硬的心软了一些。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的冷意也消失了：“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怀疑你了？”

蒋如汀抿着唇，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像灌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样对着手机道：“他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还有张狂，姐，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张狂的吗？”

想到张狂的下场，蒋如汀到现在还有些忍不住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他们那样对张狂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

如果那就是莫厥所谓的对待敌人的方式……

蒋如沫眉眼沉了沉，提高了声音道：“那只是他们在杀鸡儆猴，故意做给你看的，你别自乱了阵脚。”

“我知道，我就是……”蒋如汀有些结巴，她缩着身体蹲在洗手池下边蜷成一团，一手捂着听筒，冰凉的瓷砖不断地吸取着她皮肤的温度，让她觉得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恐惧，“他们太厉害了，不管是手段还是脑子，我不是他们对手的，姐，我……”

“不是也得是，做不到也要做到。”听着她逐渐不平稳的情绪，蒋如沫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如汀，我给过你选择的，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既然你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有继续走下去，否则……”

蒋如汀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忍不住发抖。

太冷了，不管是身后的瓷砖，还是蒋如沫的话，都让她觉得太冷了。

可是，就像蒋如沫说的，她选择的是这一条路……

她咬着唇抱紧自己的膝盖，拼命忍住喉间的酸涩，和想要冲出喉咙的哭声。

蒋如沫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如汀，现在我们姐妹两个的命都在你手里了……”

蒋如汀一僵，脸色顿时苍白了一层，眼底的泪意也渐渐退了下去。

蒋如沫的最后一句话在她的脑海中自动盘旋着，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