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周周动摇的目光可以看出，她动心了。

韩老夫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明白对待文周周不能够一味才用强制性的办法。

其实，只要清楚文周周最在意的是什么，再围绕着她最在意的人或者事来劝说便可达到目的：“我知道，你看到商璟毒瘾发作的时候，恨不得承受痛苦的人是你。”

文周周：“……”

没错。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帮商璟承受。

韩老夫人猜到她动摇的几率又增加了一些，眼底得逞的波光越来越多：“商璟目前所承受的一切还只是轻微的，他越忍耐，每次疼痛的时间就会越长。文小姐，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要完成我想做的事情，你若是真的那么喜欢商璟，舍得看着他痛苦吗？”

“……”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将注射器握住。

韩老夫人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手在文周周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有办法控制这种毒药，也有办法减轻商璟的痛苦。不过，我的条件是你离开商璟，再也不要插手他的事情。”

“……”

文周周握着注射器的手没有再动。

她在进入这间书房的时候，就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谈判，也清楚韩老夫人所开出来的条件。

她的脑海里，闪现商璟痛苦的画面。

若真按照韩老夫人的说法，接下来，商璟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只会越来越痛苦。

她还记得商璟从沐浴间出来时的苍白面庞。

分明是很虚弱的模样。

或许，韩老夫人不是在危言耸听，等到了后面毒瘾发作更加严重的时候，商璟为了减轻难受，很有可能会做出来伤害自己的事。

文周周抽回握住注射器的手：“您说的是真的？”

韩老夫人见她没有立即将东西拿走，心底有些失望，同时又暗暗生出恼意，现在的年轻人太聪明也不行，不好对付：“当然是真的。”

文周周盯着注射器失神。

她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全都是关于商璟的。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听从韩老夫人的话，而是将注射器重新放回原处，并敛去眼底对商璟的心疼，冷静道：“韩老夫人，或许，您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不会离开商璟的。”

商璟在韩家明明发作了几次，可都一次次地忍耐下来，为的，就是不希望她被韩老夫人威胁利用。

他所做的，也是为了能够跟她在一起。

若是她轻易地答应了韩老夫人，就这么丢下跟商璟的感情离开了，并且将他拱手让人，让他只能跟韩子韵结婚，那么，她的做法跟抛弃了商璟没区别。

商璟是不想要被抛弃的。

她记得他痛苦的种种神情，但她记得更加清楚的是商璟抱着她，祈求她不要嫌弃他的脆弱和无助。

她也相信，比起身体痛不欲生的折磨，商璟更加害怕的是来自精神方面的。

韩老夫人神色一冷，她说这么多，就是希望文周周上钩，却没想到，对方没有中计：“文小姐，我以为我的心肠够狠，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肠比我还狠，难道你忍心看着商璟被折磨吗？”

文周周起身。

她站在书房的门口处，望着走廊处明亮的灯光。

书房里的灯光也很明亮，甚至明亮到她可以看清楚韩老夫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以及韩老夫人的每一个神情变幻。

可她却更加喜欢走廊间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