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奶奶没有拒绝文世豪的要求。

因为，作为父亲，文世豪的确亏欠文周周很多东西，也应该当面道歉。

文世豪望着文奶奶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很快，文周周进来。

听到文奶奶请求的时候，她其实是意外的。

毕竟，当初文世豪几次请求她出面帮忙，她都选择了置之不理。

她以为以文世豪的性子，应该是恨她的。

文周周在椅子上坐下，望着镜子里面的文世豪。

两人很久没见了。

距离上次在医院见面，文世豪的面容憔悴了很多。

他的身上穿着半旧的囚服，消瘦使得他的面颊眼睛部分凹陷，就连他握住电话的手也明显瘦了许多。

文世豪见到她，露出笑容，并用手瞧了瞧她旁边放着的电话，示意她拿起来接听。

文周周拿起。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想，文世豪一定恨极了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肯定是责骂。

然而，预想的一切并未发生。

文世豪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责骂，只是语气平缓地道：“周周，这些年来，爸爸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没有好好疼爱你。”

“……”

道歉的话，她记得文世豪不止一次的说过。

但每一次，他都抱着其它的目的。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文世豪见她没有说话，叹息一声：“唉，爸爸被关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反省了我以前的很多作为，要说爸爸这辈子最亏欠的人，绝对是你。”

“……”

文周周眸光微动。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眼底还有泪光，再加上他这番模样，远比之前的几次道歉要来得有说服力。

“还有……”文世豪眼眶微红，哽咽道：“除了对不起你以外，我还对不起你妈妈。当年，我要不是被沈碧勾引，也不会把妈妈丢在一边不管。”

这句话很真情实感。

文周周觉得，这句话可以相信。

在见识过沈碧的虚情假意和刻意奉承以后，文世豪也应该明白，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有温纤才是傻子。

文周周也确实没见过像温纤那样的傻子。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青春和感情全部搭在了里面，把自己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

迄今为止，除了商璟，温纤就是她见过最傻的人。

文世豪说到后面，几乎泣不成声：“周周，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的妈妈……早知道沈碧的真面目如此令我作呕，我就应该迷途知返……”

对于温纤的忏悔，是真实的。

文世豪落到现在，前来探望他的人一个都没有，这也让他明白，曾经。那些跟他温存过的女人也都不过是看在他的身份和地位上假意奉承罢了。

只有温纤。

唯独温纤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文周周拿着电话，听着文世豪的哭声，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

不过她即便开口，说的也不会是安慰文世豪的话。

她只会觉得，文世豪落到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文世豪花了一会时间来调整情绪，脸上的表情和泣不成声的话让他的忏悔和道歉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周周，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