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西让极为轻蔑的一声冷笑在边上响起。

林雪望着他虽然勾着嘴角，但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相反的，正冷冷地望着她，那是她待在西让身边时从没见过的眼神，一时心头有些发怵，慌张地低下头。

倒是张丽气得叫喊起来“西让，做过就是做过，你现在是想耍流氓了吗？”

褚伊站在西让身边，哪怕她面上表现得再平静，心里却依旧暗潮涌动，尤其是听到张丽那句“做过就是做过”，双手紧紧攥住，指甲掐得手心泛疼，面容却愈加冷。

“照你这么说，只要跟过我的女人，我都要对人家负责，娶进来当老婆？”

西让不耐烦地斜了眼撒泼的张丽，皱眉看向经理“还不都轰出去！”

林雪终于忍不住了，松开张丽，从包里掏出一叠纸砸在西让身上，因为委屈，因为气愤，泪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往下流“我就跟了你一个，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褚伊是这些人里最先沉不住气的，她以为她可以，却终归是没办法继续听下去，拿过自己的包跟外套要走。

她的手腕被一把扯住，在她猝不及防之际，西让拉过她就朝外而去。

“西让！”林雪不甘心地追了两步。

褚伊想甩开他，却反被扣得更紧。

西让攥着她的手，射向林雪的眼神冰冷刺骨，“你既然要留着这个孩子，那就留着吧，不过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明天就会有人送你回国，我送你的别墅也将收回，自己想想吧。”

“你不能这么做！”张丽急得跳脚“不是说好送给我们的吗？”

“不过我现在反悔了。”西让嘴边噙着一抹凉薄的笑。

褚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他被拉进电梯，继而拉出餐厅。

她身上穿着无袖的裙子，西让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在会所服务员把车开到门口后，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强行把她塞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熟练地点火启动，挂档，踩油门，宝马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咆哮地汇入车流。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车内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动静。

西让目视着前方被车灯光打亮的路况，俊脸紧紧绷着，脸色难看。

褚伊身上还罩着他的西装，到了车上，脱下放到旁边，她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

看着被搁在车上的衣服，西让脸色难看至极，手机嗡嗡震动不停，他没有去接甚至没有看一眼。

直到电话响起第十遍，褚伊才偏过头，“你不接吗？”

西让轻轻地“嗯”了一声，专注地开着车，任由手机铃声反复响着。

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模糊，她环紧自己的身体，嗓眼有些堵，但还是说出了口“股份的事情，明天我们谈谈吧，价钱合适的话，我卖给你，终究是我欠了你的，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轿车依旧行得平缓，裴祁佑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褚伊在座位上坐正身体，从窗外收回有些朦胧的视线，望着前面昏暗的路况，直到视线变得清明，她才看向他棱角鲜明的侧脸，问了一遍“怎么样？”

西让双手握着方向盘，因为攥得太紧，手指关节处泛白，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突起，车内光线忽明忽暗，他的脸庞掩在了大片阴影里。

褚伊没有再催促他，静静地等待着。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过了红灯，又再次行驶起来，车速却越来越快。

路灯的光线浮光掠影地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所以你是因为孩子不是我的，觉得亏欠了我才答应的吗？”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得有些僵硬的声音才响起。

“也算是这样。”褚伊淡笑了笑。

西让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

褚伊收起了唇边的笑，看向外面，过了片刻，说“把我送到xxxx吧。”褚伊说了一个地址。

原以为会痛彻心扉，但真的说出口，褚伊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沉痛，还是因为早就痛得麻木了，所以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只有寂寥的无奈跟苍凉。

“如果我接受这个孩子，你能不能等我两年？”

两年？她转开眼，苦涩地笑“你说等你就等你，难道两年之后你母亲就真的能接受我吗？十几年都不能接受我，难道两年就能改变？西让，我是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西让双眼泛红，盯着前方感到眼圈酸涩却移不开，“难道就一点也不相信我吗？”

“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有一个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