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芳远的话,李成桂也有些好奇起来:“那到底明国提了什么要求?”李芳远说道:“明国要求把我,或者是整个李氏家族赐姓朱。”李成桂有一小会儿没有说话,然后说道:“就是这样?明国没有别的要求?”李芳远说道:“父王,难道这不是为难的要求吗?”李成桂笑道:“呵呵,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袋并没有迷煳。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明国是对朝鲜有什么谋划不成?”李芳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其实除了之前他和李之兰等人说的事情,他还担心明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有一个模模煳煳的想法,但是不能确定,也不便于和李之兰等人说,所以刚才一直没有说。然后他想起了被他软禁在王宫之中的父亲李成桂。李成桂虽然恼怒他突然政变,但是太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王朝就这样毁灭,所以他来和李成桂商谈一下这件事情。李成桂接着说道:“明国对于我朝鲜是有所图谋的,这毫无疑问。但是不管他们有什么图谋,现在对于咱们李氏都是没有害处的,并且可以帮着你渡过难关,这就行了。”“你出生的时候,咱们家已经是高丽的勋贵,所以你没有经过多少危险。我不同,我出生的时候,咱们家只不过是蒙古人在图们江一带随便招降的部落之一,周围都是不怀好意的部落,如果咱们的部落被消灭,蒙古人不会有丝毫的在意的。”“所以,首位的事情是生存下去,没有什么比现在生存下去更为重要的了。我知道,你一定在担心明国人的图谋,但是如果你都活不下去,那这些担心还有什么用?”类似的话之前李之兰也说过,但是对于李芳远的影响远没有李成桂说的话来的大。李芳远明白,虽然自己发动政变推翻了他,他还是自己觉得最可靠、最有本事的人。李芳远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明日还是让金汉老去一趟,让他把明国准备付出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李成桂点点头,说道:“虽然必须要接受明国的条件,但是尽可能榨取也是对的。”然后他又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接受了,那就可以活下来了。既然能够活下来了,那么考虑一下明国人有什么图谋就是必要的了。”李成桂接着说道:“我觉得,你一定被明国要求赐姓朱的事情给完全扰乱了。”“现在,你需要把派往明国都城的使臣叫过来,问问他明国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国那位在继位以后并没有马上决定自己年号的新皇帝都干了什么。”“这些事情或许和明国对咱们朝鲜的事情没有关系,但是或许有关系,这需要认真的思考了,也需要猜。”“但是不管怎样,都要知道明国都发生了什么。”李芳远还没有从被迫改姓中反应过来,就发现他的父亲已经转到了下一个话题。他不得不感叹自己和父亲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然后就遵照李成桂的话让宫女去告诉侍卫把金汉老叫过来。李芳远又有许多问题要请教李成桂,李成桂回答了其中的某些问题,而剩下的没有回答。又过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金汉老才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宫殿。金汉老本来已经躺下睡觉了。今天他太累了,又很紧张,脑袋刚刚粘上枕头就睡着了。但是正当他梦到自己加封大君,登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他被弄醒了。金汉老十分的想发火,但是看到弄醒自己的人是宫廷侍卫之后马上把要说出来的话憋了回去,然后在听了侍卫的话以后马上穿上衣服跟着侍卫来到了这处宫殿。金汉老见到李成桂似乎没有任何吃惊,他平静的向李成桂行礼说道:“见过太上王殿下。”然后对李芳远行礼说道:“见过大王。”李芳远说道:“深夜把你叫过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国在新皇帝继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汉老沉默了一下,他不认为明国发生的事情关系重大;就算非常重要,不会紧急到必须今晚知道。但是他怎么敢反对呢。金汉老于是说道:“是,大王。”然后把允在继位以后一直到他启程返回朝鲜之前所有干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当他说到允实封亲王的时候,李成桂有些动作,不过很细微,并没有引起李芳远和金汉老的注意。金汉老又说了允利用佛道两家、重置四辅官、操持开海等事情。李芳远听完了金汉老说的事情以后,见李成桂并无其他话说,就让金汉老下去了。让他下去之前,李芳远又温言安抚了金汉老一会儿。毕竟,让他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跑王城两次也确实不太妥当。然后李芳远回到这间宫殿,见到李成桂独自一人坐在宫殿之内,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李成桂身边并无人员看守,如果他趁着这时逃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成桂看着李芳远,笑道:“你一定在想我逃跑的事情吧,放心,我不会走的。”“现在朝鲜咱们李氏的势力已经很弱了,我在出来与你对着干,那么李氏朝鲜估计要亡了,我怎么会这么干。”说道后来,已经是不复一开始轻松的话语了。李芳远觉得李成桂的话应该是真实的,因为他并没有选择逃跑。李芳远重新在李成桂身边坐下来,问道:“父王从刚才金汉老的话中可有收获?”李成桂重新笑道:“嗯,当然有些收获。看来明国的皇帝志向不小啊。他大概是想把所有能够到的地方都变成朱家的地盘。”“看看他怎么做的:册封秦王到沙州,册封岷王到缅甸,册封英王到东北。东南是大海,西南是乌斯藏,都不适合分封,要不然我估计他会把自己其他的叔叔也封到这两个地方。”“并且他不再寻求名义上的臣服,要把所有的蛮夷变得和大明的汉人一样,为此他宁愿不再对整个国家的完全掌控,而是把权力分给自己的兄弟或者叔叔。”“我自问做不到这一点。从这方面来说,他已经是自从周代已来无可比拟的人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