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以前,兰州城北门附近。“郭侍卫,你不是说这是废弃的校场,为何现在会有卫所驻扎?”昀芷骑在马上,看着面前飘扬着大明国旗的营地,有些不满的出言问道。“殿下,臣绝对没有欺瞒殿下,臣绝对没有欺瞒殿下。臣昨日路过此处时,这里确实是废弃的校场。”郭侍卫有些慌张的辩解。“那你说,为何此处会有卫所驻扎?”昀芷转过头问道。“殿下,”张无忌忽然出言道:“殿下请看,营地内飘扬着的卫所旗帜是金吾后卫旗帜,而非本地卫所。大约是金吾后卫从伊吾返回京城途径兰州,恰好陛下要在城中接见蒙古大汗,是以命金吾后卫暂且驻扎于此处,拱卫陛下。”“是如此缘故?是了,孤记得听皇兄提起过,有一从京城调来的上直卫正好经过兰州,暂且驻扎,原来被安排到了此处。”昀芷也想起来什么,说道。疑问是解决了,但问题并未解决。“此处校场成为金吾后卫暂且驻扎之地,那孤去何处骑马?”“殿下,臣以为今日还是算了吧。”张无忌小心的说道:“城中除了这几座军营的校场外并无适合骑马之处,但此时这些军营都有卫所驻扎,无法骑马;陛下接见蒙古大汗时候也未必会长,若是接见完了听闻殿下出行在未必会高兴。”“而且陛下不是答应殿下过几日与殿下一起在城外骑马?何必急在一时?”“这,”面对自己选定的丈夫,虽然外表没有表现出来,昀芷对待他也与对待一般人不同,若是一般人她定然开始训斥了,但面对张无忌昀芷决定思索一番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北城门被打开了大约两人宽的缝隙,一人一骑以极快的速度从缝隙中穿过来,要向城中奔驰而去。但此时昀芷一行人就骑马立在大道中间,仅两旁留了供行人通过的窄缝。那人铺兵见此马上高喊:“急报!快让开!急报!快让开!”昀芷带领侍卫们避让,但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城门太近了,躲闪不及,铺兵急拉缰绳,虽然没有撞到,但他自己因为座下马匹停的太急一时把握不稳而摔倒在地。“你们快下去看看!”昀芷略有些担心的吩咐道。她倒不是担心耽误了军情,而是担心被允知道了训斥她。张无忌跳下马背,要伸手扶起这铺兵。那铺兵心里着急,也想要站起来,但左腿刚刚站直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的大喊一声,又跌坐在地上。张无忌低下身子摸了摸,说道:“你的腿断了,得马上送去接骨!”“那这份公文怎么传递!”这铺兵马上叫道。“要不,我来替你送吧。”“你?”铺兵顿时警惕起来,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张无忌:“你是何人?”“我是陛下的御前侍卫,你看我的腰牌!”张无忌马上掏出腰牌给他看。或许是御前侍卫的身份值得信任,或许是这份公文非常着急,铺兵马上说道:“快,将这份公文送到州衙与兰州卫,就说城北三十里外有不下上万潜伏于丘陵中!”张无忌马上出言询问:“这万人是什么人?可已经探查明白?”“并未,他们衣服穿得五花八门,帐篷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虽然看起来像是蒙古人,但不像是同一部族的,倒像是聚集在一块的盗匪。”他正要再问什么,忽然从耳边传来声音。“城北有不下上万的盗匪潜伏于丘陵中?”昀芷马上惊讶的叫了出来,并且随即又道:“莫非他们又要围攻兰州城?”她眼前瞬间浮现出了之前甘州围城战时的情形,顿时就浑身发抖。那是她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亲眼见到shā're:n,当时因为情形紧急也没时间思考就这么过来了,但等盗匪逃跑以后回想那些画面,心里非常害怕,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不仅是她,当时目睹那些情形的宫女都吓得要死,晚上不敢上厕所,经常被噩梦惊醒。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几天才好些,允之所以在兰州一直停留过九月初九重阳节,其中一个缘故就是等昀芷不做噩梦。但此时此刻,听到城北有蒙古人潜伏,又唤醒了她心中的噩梦。“殿下,兰州城北面紧靠黄河,而黄河宽上百丈,兰州卫在河北也有哨所,不论他们是不是盗匪,都不可能马上攻城。”“而且城中此时除兰州卫以外还有金吾后卫驻扎,区区万人,绝对不可能攻下兰州城。”张无忌马上说道。“对,你说得对,城中除了兰州卫还有金吾后卫,属于上直卫的金吾后卫,战力十分强大,有他们守城万无一失,几个盗匪绝对打不过他们。”昀芷听到张无忌的后半段话顿时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张无忌正要再什么,铺兵抓着他的衣服说道:“赶快将这个消息传到州衙与兰州卫。现在仅仅是探明有万余人潜伏于城北三十里外,没准此时通报有其它潜伏的人的文书正火速从四面八方向兰州城传来,必须有所预备。你们护卫的陛下此时可就在城中!”张无忌接过文书,就要递给另外一人去传送,但这铺兵死死拉着他,让他亲自去传,似乎只信任他一个人。张无忌向昀芷请示,但此时昀芷仍然处于不正常的情形,没有答话。张无忌想了想,一面让别人扶着这铺兵找一家医馆去接骨,一面带着两个侍卫去传公文。当然,等出了这铺兵的目光,他就将两份公文交给两个侍卫,让他们分别去州衙与兰州卫传送。他认为自己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就在他驱马离开后,昀芷仿佛从害怕中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不行,不能任由盗匪在城池附近,要马上出兵去剿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