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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过于天真无邪的神情和过于充满信赖的双眸,让少女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呢?
是说“因为木叶的人都是垃圾”,是说“活着就是地狱受苦是必然的”,还是说……
“一切都是我害的,我杀了你的父母,还害你成为人人喊打的妖怪。”
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只是可耻地敷衍——
“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再告诉你。”
“哦……”小鸣人有些不开心,但他很乖巧,乖巧到几乎让人心疼的地步——因为,这世上对他好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如果不拼尽全力牢牢抓住的话,也许连这点善意也会失去,那他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于是他点了点头,但到底有些不甘心,又追问道,“那,鸢姐姐,什么时候算我长大啊?”
少女沉吟了片刻,回答说:“至少得像我这么高吧?”
鸣人顿时露出放松的表情:“那我应该很快就能长大了。”
少女:“???”
等等,这臭小鬼什么个意思?!
讽刺她个子矮吗?!!!
可他的表情分明依旧天真无邪,的确只是单纯地为自己很快就能长大而感到高兴。最后,已经觉察到自己近几年来越发“宇智波化”的少女不得不承认,天然克傲娇什么的,根本不是个传说,而是残酷的事实。
于是她没好气地弹了下臭小鬼的额头,他“嗷”的一声捂住脑袋,叫的很夸张,然而脸上却没什么痛意,蓝色的双眸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好像在无声地说“鸢姐姐我痛了,快抱抱我,安慰我”。
“……别撒娇。”她故作嫌弃地一把将他放到了地上,“去洗个澡。”本来还想帮他包扎下伤口来着,不过九尾不愧是最强尾兽,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工夫,鸣人身上的伤口就几乎全部愈合了。而这一幕,若是落在不明真相听信谣言的人眼中,恐怕又是“他是妖怪”的明证了。然而很讽刺的是,若不是有着这样的愈合速度,恐怕鸣人也早已被这个对他来说过于残酷的世界给整死了。
“鸢姐姐我错了!”鸣人却会错了意,连忙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再陪陪我好不好?”
其实说实话——虽然少女自己觉得来木叶来得并不频繁,也就是定期收个红豆糕看看垃圾死了没有顺带喂个孩子,但其实,一月三四次真的不算少了……尤其,她还真的很忙。但怎么说呢,反正她自己是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对鸣人而言,虽然鸢姐姐每个月来的比三代爷爷还要多,但是啊,喜欢的人,果然还是会想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吧?尤其,她来的时间并不固定,他连扒拉着手指头算日子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她甚至会在他睡熟了的半夜来,也不叫醒他,只是将吃的喝的放下,然后就走了。
小鸣人大清早起床后,才发现她来过,然后就懊悔地抱头哀嚎,后悔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熟。
总之,每次见到她,他整个人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甚至说过“鸢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走”之类的话。
当然,被拒绝了。
这世上哪有猎物主动想跟着猎人走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不想吃一乐的拉面了?”
“……啊?”
“去洗澡,我去买拉面。”
“鸢姐姐你陪我一起吃?”鸣人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他差点没蹦起来,“一起吃一乐拉面?”
“嗯。”
“太好了!”
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吃最喜欢的东西,简直是双倍快乐!
鸣人于是转头就往浴室跑去,过程中还不忘回头冲她傻笑,然后就一脑袋撞在了浴室外的墙壁上,整个人顺着墙圈圈眼滑到了地上。
宇智波带子:“……”
每当这时,她就很好奇这到底是遗传的谁,不管是老师还是师母,似乎都没这么……傻吧?还是说,营养不良直接影响了他的大脑发育?
她摇了摇头,踏入神威空间,转而去给这孩子买拉面。
刚开始这样做时小鸣人还会纠结口味,直到他发现他的鸢姐姐超——有钱的,各种口味都会给他买一碗。想到此,他整个人几乎笑到合不拢嘴,看起来活像一个被从天而降的金饼砸中的小傻子。
当少女回来时,头发还湿漉漉的小鸣人已经穿上了干净家居服,坐在桌边乖乖地等着她了。
她从神威空间中将外带的拉面全部放在桌上,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他的身后。
“鸢姐姐你不一起吃吗?”
“我不饿。”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条毛巾,动作轻柔地把他擦起了头发,“小鬼,下次洗完头记得擦擦头发,否则很容易生病。”
她至今都记得之前某次半夜来时,小鸣人正在发烧,整个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发烫,大口喘着粗气,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害得她大半夜的还得去砸人家药店的门,帮他买药。用神威偷?别闹,她还不至于没品到这个地步,神威也不是拿来做这种事的!……虽然当偷窥狂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后来问过才知道,白天鸣人路过河边时,被几个小鬼恶作剧地推进了河里。那时鸣人还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了好半天,最后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狗刨,坚强地爬上了岸。回到家中后,因为过于精疲力尽,他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就开始睡觉,然后,就发烧了。
如果不是她刚好过来,他也许会死掉也说不定。
当然,也许九尾依旧可以救他。
谁知道呢。
“但是……”鸣人口中叼着筷子,满嘴包裹着最爱的拉面,模模糊糊地说,“如果生病的话,鸢姐姐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吧?”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特别难受的夜晚,鸢姐姐一直抱着他低声安慰,她的怀抱很温暖,她的气息也一直包裹着他。
然后他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夜晚反倒是很美好的回忆。
鸢姐姐身上有水的味道,有树的味道,还有夜风的味道,唯独没有太阳的味道——明明她总提醒他要晒被子,理由是太阳晒过的东西味道很好闻。总之,鸢姐姐闻起来总是凉凉的,苦苦的,有点像雨水,又有点像草药,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他很喜欢,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超——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