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至抬首瞧了瞧天色。此时夕阳尽落,将熄未熄,远山群树上只剩余火。若信鸽能成功送出去,待楚留香得信返回,只怕也是黎明将至之时了。
望罢,他终于道:“前辈等人此来中原,可曾抓过一个中年和尚?”
春王老人道:“我抓和尚干什么?不过他们抓没抓,我就不清楚了。那和尚是你什么人?”
方天至在淡淡霞光中居高临下而立,面目身形有些看不清楚,只淡淡道:“他是小僧的师叔。小僧曾打听到消息,说船上的人已将他沉海杀了。”
他口吻仍旧淡静,但众人听在耳中,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森然。
春王老人沉默片刻,道:“若是我等杀的,你又要怎么样?”
方天至问:“难道你们连杀了什么人都不记得?”
春王老人笑了,他两条眉毛轻轻挑了挑,被眼皮遮成细缝的双眼睁大了些许,露出两道毒蛇般的冷光,口中道:“等你活到我这般年岁,这般地位,需要费神的事多了,也就不会再去记得刚刚随手杀了谁了。”
方天至微微闭目,忽道:“前辈与小僧说了许久的闲话了。”
春王老人道:“不错。闲话也该说到头了。”
方天至道:“可说了这么久,此间主人却没露面。”
他话尾一挑,“怎么前辈竟然一点也不好奇?”
这话来得突兀,春王老人微微一怔,才笑道:“这四周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他喜欢躲着便躲着,总归也不能插翅飞了。”
方天至将掌间佛珠拢到腕上,缓缓道:“未见得罢?”
春王老人好整以暇问:“什么未见得?”
方天至亦从容不迫,道:“诸位今夜要在城中办大事,又哪来许多人手将海侯府围住?”
春王老人脸上的笑倏而淡了下去:“大事,什么大事?”
看来他没猜错。
船上的人果然另有图谋,且他们却也人手不足以同时围困海侯府。
方天至心里思索,脸上却仍平和,道:“这小僧就不大清楚了。若非要办一件大事,诸位明明已发觉蔺施主离城,仍要摆出这般阵仗来迷惑小僧,那未免太大费周章了些。”
春王老人一言不发。
他枯槁的脸孔又变得如开始那般僵硬阴沉,仿佛头七活过来的死尸一般。
此时轮到方天至笑了。
他微笑着,又娓娓道:“不管是什么大事,如果诸位不愿小僧出门捣乱,又想顺便杀个把人出出当年恶气,只凭前辈一个,怕是远远不够。”他顿了顿,向二仪门外的假山池柳后瞥去一眼,“另二位……‘白玉京’的头领,不如也一起现身罢?”
春王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他身后好似全然懵逼的章宿,叹道:“和尚还挺机灵,看来是条聪明的好狗。”
方天至面色如常,谦虚道:“哪里,哪里。所谓老马识途,老狗护主。可见畜生还是越老的越聪明,小僧游历四方,看遍群狗,知此言不虚。今日一见前辈,却是最为佩服。”
他话音一落,忽听一声轻笑。
方天至微微一怔。
那笑声美极了,轻柔的像是湖心的月光,又似美人玉踝旁拂过的香纱。可明明这般轻柔,它一响起,旁人便仿佛再也听不见别的,便是如临大敌的章宿,一时间也入了迷一般,不由自主地追着声音来处看去。
浮雪绿湖,嶙石烟树后,款款绕出了一名帷帽女子。
晚雾渐浓,她周身的白纱也像是朦胧的雾,将她衬托的更如同巫山深处的神女——她明明没有露出面容,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却都分毫不能离开她,直将她众星捧月般迎到青石铺就的中庭中。
一个侍卫甚至痴痴地望着她裙裾下一点雪白绢鞋,心想地上这么硬,会不会碰痛了她的脚?
那女子周身雪白,只腰间一握朱纱,指尖十抹蔻红。她婀娜地站在春王老人身后,柔声道:“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笑出来的。”她似乎咬了咬唇,明明没半点撒娇口吻,却能将人心也听得酥了,“这小和尚说话实在可恶得很。”
春王老人哪里生的起来气,只好道:“待会儿割了他的舌头。”
二人说话功夫里,一个身着白麻衣裤,形同农夫的中年人不声不响地也走了进来。他生得五官平淡,神色冷漠,站在女子身后恰如一道影子一般,只这道影子不是完整的,而是残缺的——
他左臂袖筒空荡荡的,手肘之下已被人齐齐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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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更了!我真勤快啊!!
我发现我一更的勤快你们就养肥我!!严重的打击了我的积极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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