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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升起,燕岫视线恢复清晰。他拿出自己的白缎,系在眼睛上,覆盖上浅浅的一层。
其实这白缎的针脚并不细腻,孔隙极大,又离得眼睛很近,犹如脸上戴了白纱帷帽。只是从别人的角度来说,看不到白缎之下的情形。
燕岫觉得郭靖黄蓉有事情瞒着自己,打算用这样的方法套出点东西来。敌明我暗,总能发现不妥。
早餐依然是黄蓉亲手做的,一起吃饭的还有郭芙和武家兄弟,八个人围绕方桌而坐,燕岫坐在次位,右边是郭靖,左侧是小龙女,而后是杨过、武敦儒、武修文、郭芙、黄蓉。
郭芙的眼睛不住地往燕岫身上瞥,最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叔叔的眼睛怎么了?昨日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蒙起来了?”
她昨日见燕岫年轻英俊,冷漠翩然,又听郭靖说,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是她的叔叔,不由觉得好奇。只是她被家里娇宠惯了,说话做事都任性得很,从来不为他人着想,常常闯祸,又她随了郭靖,头脑并不聪明,偏偏她是郭靖黄蓉的第一个孩子,二人念着她年纪小,不愿多加束缚,总是宠溺她。
杨过说:“我叔叔昏睡多年,不日才醒来,眼睛暂时不能见强光,过几日就会痊愈。”
郭芙看了他一眼,觉得杨过与记忆中变化不大。她撇了撇嘴巴,“这样啊。”
武敦儒和武修文警惕心大起。这两个孩子也不怎么聪明,即便有郭靖教导,武功进益不大,脑子也不太好使。
他们爱慕郭芙,见她容貌艳丽,又对杨过他们格外关注,非常不高兴,心想杨过只不过是个脏兮兮的穷小子,哪里比得上他们和芙妹从小的感情,凭什么横插一脚?而且看到杨过一直没有看自己,便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底气如此傲慢。
武修文道:“芙妹是跟你说话吗?长辈还没有开口,你插什么嘴?”
杨过瞧了一眼燕岫,看不透他的表情,他不想让叔叔觉得自己是个顽皮的孩子,好脾气地笑了笑,“是我错了。”
“过儿,你帮我剥蛋。”小龙女把一颗鸡蛋放到杨过面前,杨过往她那边靠近一些,两人低声讲话,不再理会其他人了。
郭靖不曾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以为燕岫蒙上眼睛就看不到,帮他把食物摆放在面前,又拿过餐具来,“岫弟,你尝尝蓉儿的手艺。蓉儿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亲自下厨,今日沾了你的光,让我也尝到蓉儿做的饭。”
黄蓉笑了笑,“你要是想吃,只管开口就是,我什么时候饿着过你?岫哥尝尝这个鸡丝肉粥,之前金国攻来中原,咱们一同去了太湖归云山庄,我们在那边吃的就是这个粥。”
燕岫完全没有印象,“杨康也一起?”
“他啊,当时在躲避我师姐梅超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黄蓉低了下头,立刻恢复了微笑,“杨康少年跳脱,不怎么在乎江湖道义,若非岫哥劝解,怕是连家国大义都要抛在脑后……他也确实是这般做了。中间我们分离过一段时日,小妹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又是因何得罪了师姐。”
杨过攥起拳头。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但绝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他的坏话。黄蓉昨日就已经说过,他父亲想勾结金国,现在又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说了一遍,完全看不出来她与父亲之间的情谊。
燕岫说:“你似乎有事瞒着我。”
黄蓉愣了一下,她自觉已经隐藏得很好,或许表情上有些异常,但是燕岫看不到,小龙女和杨过也没有跟他独处过,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莫非是靖哥哥昨夜说漏了嘴?
“是,我的确有事瞒着你。”黄蓉道,“只是有些话,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等吃完饭,我单独告诉岫哥如何?”
燕岫偏头望向杨过的位置,隔着白色绸缎也能看到他神情不对劲,只是他们中间隔着一个小龙女,燕岫不方便做出肢体交流,直接对黄蓉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虽是孩子,也已经十多岁了,这些事与过儿息息相关,应该让他知道真相。”
黄蓉见燕岫心意已决,态度十分坚定,便对自己的女儿,还有两个徒弟说,“你们吃好了吗?吃好的话,就去练功吧。”
“妈!凭什么不让我听,我也想知道嘛。”郭芙反应很大,昨天晚上他们三个被长辈赶走,她已经非常不高兴了。当时她想着悄悄跑过来偷听,可是大武哥哥胆子太小,说什么爹爹妈妈不高兴,死活不让她过来,害得她至今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