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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个很有意思的特点。
即便从一天中抽走几个小时、从一年中抽走几天,也不会造成显而易见的影响。甚至对她本人都不会。她的生活从实线变成了虚线,原本的形状与轨迹却没有发生变化。
内战轰轰烈烈。
她过得风平浪静。
她没能逃出纽约这个混乱迷离的大都市。
每天还是照常上班,到点下班。
不久前,室友搬出去跟男朋友住了。
现在公寓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试图寻找另一个合租对象,却被房东告知租约已经续了几年,租金也交够了。
因为室友不在,每天点外卖的选择也大大减少,她只能学着自己做饭。可能是因为厨艺不好,她的食欲变得很差。
工作非常无聊。
她整天昏昏欲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老是出现断层。
有时候她明明记得自己在上班,但下一刻就躺在公寓里睡着了。周围的同事似乎没觉得她有任何异常,她的工作也没受到影响。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她身上就会沾着浓烈的、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客观来说,不难闻,甚至有点好闻。
但非常恶心。
每次她都要在厕所里吐半天。
后来她实在感觉太难受了,就去开了点药。集团福利很好,很多小病都提供免费治疗。
提着药回家的时候,她在电梯里遇上了斯塔克先生。
每层楼有十几个电梯口,他偏偏上了这一台。
和往常一样,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服,表情轻松自信。他身边跟着保镖和几个打扮怪异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她想起关于内战的种种传闻,不由低着头站得远一点,不敢跟他们任何一个对视。
斯塔克先生正在打电话。
“……排除了假孕吗?好的……”
“托尼,什么叫假孕(pseudopregnancy)?”跟在他旁边的人大声问。
“宝贝,你偷听我的电话吗?”
“我的耳朵很灵。”
斯塔克先生亲昵地笑了笑:“一个医学名词而已。”
其他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法案的事情,甚至提到了某个袭击计划。
她越发不适,很想换一辆电梯坐。
这时候,斯塔克先生突然放下电话:“帮我按一下负5层。”
呃,这是在跟她说话吗?
她离按钮最近,又是整个电梯里地位最低的,所以顺手按了。
“等等,我们不是直接去宴会厅吗?”有人问斯塔克先生。
“我要回车里拿点东西。”
“我可以帮你拿,斯塔克先生。”
“不用了,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到。”斯塔克先生语气平和。
其他人都在宴会厅下了。
她和斯塔克先生呆在电梯里。
她准备等电梯门一开就冲出去。
结果电梯在一楼根本没停。
它在任何一层楼都没停。
她使劲按按钮。
电梯门像发生了灵异事件一样纹丝不动,直到负5层才停下。
门一开,外面摆着斯塔克先生的座驾们。
“可能是按钮不灵敏。”斯塔克先生很镇定,完全没有差点被锁在电梯里的慌乱,“我开车送你上一楼吧。”
“不用,先生……”她又用力按了几下电梯按钮,完全不亮。
她想说自己可以走上去。
斯塔克先生已经拿出了车钥匙:“亲爱的,地下车库太大了,走上去很累。”
车灯一亮,她眼中只剩致盲的光。
她的身体沐浴在强光下,脆弱而暴露。
“上车。”斯塔克先生平静道。
他的手在她背上。
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他又是什么时候接近的?他的气味很熟悉。
“等等,斯塔克先生……”
她几乎是被推进了车里。
她第一次坐这种跑车。
空间比较小,座椅位置特别低,一坐进去感觉直接坐在了地上。腿也不太好放,她不得不把包压在自己的裙子上,遮挡大腿和安全裤。
斯塔克先生扶着车门看了她一眼。
她感到窘迫不安。
“你不舒服吗?”他问,手放在门边上没动。
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出路。
“我……我有点想吐。”她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你手里是什么药?”斯塔克先生又问。
他的行为很怪,问题也很怪。
“是感冒药,先生。”她礼貌地说。
“我能看一眼吗?”
不行,太诡异了。
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超现实的。